他看向她, 略显突兀地问了句:“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吗?”池家宝看了他一眼,摇头:“没。”这种冷淡和她之前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 陆星流终于察觉到她微妙的冷待,他只觉得莫名。他双唇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放弃了, 也冷淡地点了下头:“好。”临出门之前, 他回首叮嘱了句:“好好在安置点呆着, 别惹事。”池家宝撇了撇嘴巴。她最近手头的活儿也挺多,宁团长见她干的有声有色, 干脆把整个安置点的心理疏导工作交给她完成, 池家宝看着跳脱, 做起事来还是颇有条理的,还专门列了个工作计划,没过几天就颇见成果了。她今儿特地问节目组要了袋水果,准备给大家发一发,正巧和安置点负责巡逻的刘叔擦肩而过,她递了两个橘子过去,随口打个招呼:“刘叔,辛苦了!”这位刘叔右眼珠没了, 走路也是步履蹒跚的, 看面相快五十了,其实真正年纪还不到四十——就算是在灾民里他也是命最苦的那一批。他年轻的时候在工厂里打工, 结果出了事故瞎了一只眼,工厂也没给赔偿就把他打发走了,老婆病死,好容易靠着农活把儿子拉扯大,结果儿子却被这次山洪夺走了性命,据说救下他的时候,他连一床被子都买不起。学员里的好些女生听了他的故事都忍不住掉眼泪,自发地组织了一次小范围捐款。——池家宝也担心他丧失求生意志,特地跟宁团长和老村长打过招呼,给他找了个在安置点巡逻的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但好歹是个经济来源,他人挺老实,做的倒也尽职尽责。刘叔迟钝地看了眼手里的橘子,扯着嘴角憨憨地笑了下,他又盯着她明媚的背影,禁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最近他们这些志愿者都暂时住在了安置点,不过灾民的成分毕竟比较复杂,节目组出于双方安全考虑,另外安排了活动板房让他们先住着,还专门和灾民居住的地方隔了条路。池家宝还是和李轻轻睡一块,不过轻轻下午开始发低烧,由工作人员陪着去了诊所,她今晚上就只能一个人睡。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中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心头不由一悚,她猛地睁开了眼。——有个影站在她床边,刘叔,居然是刘叔!!刘叔还是挂着往常那副憨厚老实的表情,像个老好人一样,Cao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絮絮叨叨:“池娃子,叔知道你心善,你心疼叔,叔儿子没了,婆娘也早死了,你再可怜可怜叔,给我生个儿子吧,让我下半辈子有靠。”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叔有钱,叔的钱全给你你让叔摸摸吧。”池家宝已经从那种极度惊骇中回过神来,立马抄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光着脚跳下床就要往外跑。她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张嘴护救,刘叔居然从背面扑了上来。这个公认的老实人此刻的表情居然异常狰狞:“池娃子,你跑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又对我笑又给我介绍工作的!”虽然他身有残疾,但他这种常年干农活的男人,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池家宝一下子就被他捂住了嘴,他死死勒住脖子把她往屋里拖。活动板房内侧居然被他挖出了一个大洞,里面有床挡着,外面有杂草丛遮掩,白天居然没人看出来这儿有个破洞,他借着巡逻遮掩,这才能悄悄混进来。外面一圈都是节目组的人,他肯定不敢在屋里行事,死命拽着她往屋外拖。池家宝心里大恨,拼了命挣扎,可嘴巴被他死死捂着,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被他一路拖出了节目组的活动区,他目标明确,直接拽着她往河边的杂草丛走。很多人在极度惊惧之下,是丧失反应能力的。幸好池家宝天生胆大,还能极快地思考对策。她突然一脚踹上了他有毛病的那条小腿,这个地方踹人最疼,刘叔不禁痛的闷哼了声,扬手要给她一巴掌,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谁在那儿?”池家宝认出这是安置点老村长的声音,用力咬了刘叔一口,他疼的手掌稍松,她的声音终于泄了一丝出来。老村长也蹒跚地走近了杂草堆儿,他看清楚情况,一时又惊又怒,抡起拐杖就往刘叔身上抽:“好你个刘有才,禽兽,畜生!快放开小池!”刘叔眼底凶相毕露,用力一推就把老村长掀到了地上,抬腿就要冲他踹过去。池家宝看到六七十的老人跌倒在地,眼睛都红了,抄起手边的石头往刘叔身上砸,一边砸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啊!”这下动静可大了,灾民的活动板房里挨个亮起了灯,村民相互呼应。要是大半夜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村民还不一定敢回应,但池家宝最近在安置点是混熟了的,她的声音大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怎么回事?好像是小池的声音?”“有人欺负小池?快抄家伙!”大家匆忙出了屋子,一看杂草丛里混乱的场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冲上来按住刘叔,把小池和老村长拉到边儿上。节目组和几个教官听到动静也立马赶了过来,宁团长高声压住了杂七杂八的声音,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村长被儿子儿媳搀着上前,简单说明了原委。宁团长听的变了脸色,立刻道:“把刘有才关起来,立刻报警,交给警方处置!”两个教官立马上前把刘有才控制住,刘有才还在嘶声叫喊:“她身子已经被我破了,以后除了我没男人要她了,我以后就是她男人!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见无人回应,他又呜呜哀求:“池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