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长大的不得宠的皇子,王子皇孙一概不熟,与盛家小少爷盛一倒是称兄道弟,没那么多避讳。
两人聊完,沈自渊就要赶盛一下马车,盛一好好痛损了一顿沈自渊的良心,然后挥挥袖子准备下车,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仍在昏迷的影卫。
“诶,沈自渊,这人从开始跟着你就没吃到过什么好果子,你是诚心不想让他好过?”
沈自渊看了时尘一眼,什么都没说,又转过头去眼神示意盛一赶紧滚下去。
“哟,小气,蹭个马车”他从车上跳下,声音拖的老长:“都不让啊…”
沈自渊听着走远的脚步,回神望向旁边的人。
他就是有意不想让时尘好过,他本来也是可以有母后的,他也本可以不用血雨腥风便轻轻松松的得到权力,都是这个人的父亲……
所有人都觉得陈贵妃是游江时落水而亡,只有躲在船舱里想偷偷给母亲生辰礼物的沈自渊知道,他的母亲是被一个刺客杀害,沉到了江里,当着他的面,就在他面前……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那张和时尘如此相像的脸。
父皇正因为他偷跑的事情而生气,又得知爱妃落水的事,一口气没顺过来,气到指着他大喊灾星。
他后来找遍了成国角隅,终于在一处被胡人洗劫的村子发现这人,不过这人已经死了,但他旁边躺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不说话,空洞的眼神浮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去管,或许他根本就找不到吃的,只知道在死人堆里缩着,仿佛他把自己也当成了这里的一个死人。
当沈自渊说出要带他走,给他吃喝住所的时候他空洞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
没错,沈自渊要带他走,要让他赎他父亲来不及赎的罪。
马车停在城外,王太医坐在沈自渊对面,正为平躺在软椅上的时尘把脉。
不一会便转过身去拱起手来:“陛下,您这影卫并无大碍,想必是用内力护住了五脏六腑。”
沈自渊淡淡的嗯了声,王湘便退下了。
他垂着眼支着头,暗红黑底的玄袍被火苗映的更显阴郁。盯着时尘的目光半天都没有移走。
这么久了,他第一次发现时尘的耳垂上竟有颗小黑痣。
这点黑色跟他嫩白的皮肤真不搭。
突兀的颜色让他看的有点出神,连时尘掀起眼皮的动作都没扫见。
“……主…咳呃…咳咳!”
沈自渊听到声音立刻收回了目光,语气冰冷:“醒了。”
时尘立即翻身而下,腹部传来的疼痛让时尘倒吸一口凉气,他极力忍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
“主人……”
“属下…昏迷了多久?”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沈自渊见他跪下低头盯着地板,便移过目光不再看他,只冷淡淡的回了句:“不知道。”
时尘一顿。
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在云良楼里昏迷的,沈自渊自然是不知道。
时尘不再说话,头始终没有抬起过。这是主仆之间的规矩,像他这样身份低微的影卫不能与主人对视。
或许这就是他厌恶秦千星的理由。
秦千星可以明目张胆的事情但他却要小心翼翼。
沈自渊这次去戎国带的护卫并不多,但也并非少。
都隐藏了起来,现在正赶马的车夫就是个黑骑。
想必戎帝也清楚的知道,现在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动他。
这几日在路上,时尘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沈自渊了。
沈自渊赶他去了另一辆马车上,说是要他好好养伤,他听到这话后,心里砰砰直跳。
他果然还是控制不住,哪怕是沈自渊随便一句不知真假的话。
戎国民风开放,百姓也热情。马车刚进戎都,就像进了闹市,听说是因为戎帝喜欢热闹,连带着百姓也都显得喜气洋洋。
进朝不必那么多人,况且这些黑骑伪装成了车夫苦力奴役。
沈自渊只带了时尘和另一位黑骑,其他人便藏在了市井。
他并不着急去见戎帝,反倒对这里的民风有了略探一二的欲望。
沈自渊走在前面,时尘紧跟在后面,旁边的商贩热情的招呼这两位俊俏公子,时尘连头都没回过。
市井的这些东西他出任务的时候基本都见过,但也只是远远的在屋顶或者某棵树上看过。这些东西不值得他流连,况且他也用不上。
他是个影卫,本就该脱离世俗,自己的剑和敌人的刀,才是他该关注的。
况且……有次出任务他碰上了个老大娘,坚持不懈的要给他介绍自家产的莲花糕。他本是想着直接走人,但老大娘一句:“买回去送人吃也成啊。”他就脑子一热把大娘剩下的全买了。
他之前看到过,沈自渊出席小皇帝的生辰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