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起眼,成绩也总是学院吊车尾,可一个曾经有超a级的称号,另一个则是s级。
芬格尔继续絮絮叨叨地嘟囔,
“话说楚子航,我见过你妈了,真是个美人儿啊,要是我早出生几十年一定会追求她。对了,夏弥最近似乎有点咳嗽,你家里有感冒药和止咳露就赶紧给人准备着,男人不积极不体贴,怎么能把媳妇娶到手呢?我看你挺不会说话的,没事就多练练,别害羞。我宿舍里有本《说话的艺术》,改天让路明非带给你……”
果然如路明非说的一样,芬狗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一个人也能高谈阔论。可是看着这健壮的男人一边在小丝带里忙活一边唠叨,不知怎的他想起记忆中的某个人来。
当年的暴风雨之夜,在遇见那古神一般的存在之前,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絮絮叨叨。
芬格尔和那个男人之间真是有些奇怪的相似。当年男人把那可怕的能力瞒得一丝不漏,活脱脱就是中年司机的模样,有点热心有点唠叨有点让人厌烦,脸皮贼厚还总是笑嘻嘻的样子,仿佛永远没有心事。
可当男人拔出刀剑,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强大到让他心目中的所有英雄都黯然失色的身影是他的父亲。
男人在他心里顶天立地的时候,却也是自己永远失去他的时候。他恍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男人。
也许他也不曾真正了解过芬格尔,也许芬格尔的白烂其实也是一种伪装。
在他走神的时候,芬格尔默默地把自己衣服的最后一颗扣子扣上,缩着肩膀揣着手,被强大生物盯上的小动物般的惶恐,
“我,我不喜欢男人的。”
楚子航回神,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芬格尔的侧脸看。他心虚地转头,在镜子的反光中发现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确实很像是要表白。
“芬格尔,当年你为什么会降级呢?不是校长给过你超a么?”
芬格尔挠挠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用你们玄幻的话来说,就是境界掉落吧。不过不是超a也好,啥也不用想,就是没什么美女喜欢我让我有点伤心……”
芬格尔还在强行白烂,可是在楚子航认真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还是渐渐小了下去。
他知道楚子航大概已经看透了他,在这个前提下,自己的遮掩反倒成了自己心虚的证据。
可他还没有准备好和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就连路明非问起来他也搪塞过去。就算有人想要调查,可是证据已经被自己和施耐德教授掩藏起来,他们终究是白费力气。
凯撒以潇洒不羁掩饰对父亲的失望,楚子航以苦行僧似的修行来应对当初自己无能为力的失望,而他则以高谈阔论来掩埋自己心头的懊悔。
说到底,大家都是在保护心底那个脆弱的孩子,做出各种努力来假装自己未曾受伤。
他感到一双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明白的。”
再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他拍了拍楚子航的手背,顺手将一张照片塞过去,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有人打开了门,路明非很惶恐地站在那里,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退出去。
这是什么鬼?那个从来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的师兄两手按在芬狗的肩膀上,而芬狗一只手搭在师兄胳膊上,两人深情款款地对视。
路明非瞬间脑补出一万个断背山情节,然而师兄和芬狗都是他兄弟,做兄弟的不可能不维护兄弟,于是他当机立断,攥住门把手就往后退,挤得他身后的虾米差点跌倒,
“喂喂喂,你退出来干什么?”
虾米一只脚抵住门,生气的表情特别生动。
“走错了。”
路明非关不上门,只能用身体挡住虾米视线。
“哎,他们在干什么?”
虾米扒着他的肩膀,已经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她一缩身,就从路明非的胳膊下钻过去,冲着楚子航奔过去,
“好啊,你居然背着我跟芬格尔偷情?芬格尔,你叫我去买猪大肠,原来是为了这个?”
然而楚子航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手里的照片,仿佛被吸了魂一样。
照片的中心并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一对接受采访的情侣。在照片的左侧,一个背着背包的男人走过,拿着白色餐盒,里面的牙签上插着泛着油光的猪大肠。
虽然只有很模糊的画面,但熟悉楚子航的人会发现那男人的侧影跟楚子航简直一模一样。
夏弥也明白了什么,坐在一边吃起了猪大肠,煞有其事地说,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们,下次不能当着我的面了,影响不好。”
这样的照片在城市里每天都能生产出成千上万,亏芬格尔真的能找出来。
这的确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生日礼物。一直以来,楚子航都在寻找男人自这世界上留下的痕迹,现在看见活生生的证据就摆在自己眼前,他觉得自己心里的男人形象似乎也更加丰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