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止了几秒才道,“那就这么定了。”
“时限呢?”
“到您想从我这儿搬走的时候吧。”邢峯交出选择权。
“好,那就这样,我要睡了。”黎纪周试图转身。
邢峯没放开,突然叫了他名字。
“黎纪周,我能亲你么。”
“我都说了今天不想…”
邢峯道:“接吻而已。”
一眨眼的功夫,黎纪周便被摁在身下堵了嘴。错乱的呼吸和舌头纠缠出的声响占据听觉,狠戾地宣泄着深入骨髓的渴望。
“舌头…不…呼唔…”口腔,上颚饱受柔软又强势的摩擦,黎纪周整个人酥了半边,糟糕的情绪被强势卷走,他无法思考,鼻头酸涩,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像是纯粹的生理反应。
他的软弱被包裹在一副必须强硬的皮囊之下,看似洒脱的选择中,是仅自己可见的凄楚。
为一个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男人交付身心,因为一句“不会和除您之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而妥协。
好不争气。
一点都不像他黎纪周。
狂暴的吻持续了一会儿,逐渐平息,黎纪周被啃得有些麻木,人都呆滞了几分,经历了难以言喻的性快感,下腹酸酸麻麻,被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算了。黎纪周想,他拥有的从来就不多,哪有事事顺意,眼前的一切,他还能抓得住,就已经很好了。
确定关系的次日,一向自律的黎纪周,在邢峯不讲道理的过度索求下,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才下床。
邢峯到底没让这段肉体关系太无聊。
墙上令黎纪周诟病的狰狞狼头,被他用两个粉色爱心遮了双眼,只剩下彻头彻尾的滑稽。
两人一起栽培植物,在带来的空花盆里种下花苗。邢峯像个乖宝宝学徒,悉心培育,日复一日等待月季抽芽分枝。
他对照食谱亲自下厨,悟性极高,几乎没有做出过失败的菜品,他天天用新鲜的食材,锅碗瓢盆洗三遍,反复研究摆盘,只为了让黎纪周能不继续水煮一切,接受一些家常菜色。
他还一改往日的懒散习惯,强迫症似的努力保持房间的整洁,一点灰尘不落,任何东西都得整理好对齐摆放。
他不知用什么途径摸索出集团大楼的全部监控死角,在意想不到的地点和黎纪周擦身而过,偶尔趁其不备亲一口,为黎纪周错愕羞窘的神情傻乐。
他能说会道,能逗黎纪周开心,年轻体壮需求旺盛,黎纪周就像随波逐流的小帆船,晕乎乎地由着他掌舵。
他表现得堪称完美情人,完美得像是幻觉,让人泥足深陷,又好像随时会消失。
集团销售部门的部长,因年龄退居二线,人事经历了大变动,新上任的年轻部长资历不深,邢峯靠业绩稳扎稳打当了组长。
大小也混成了个领导,干起活儿不再需要事无巨细亲自跑腿,他有了很多空余时间。
工位换了地方,他和赵晴共用一间办公室,桌面都宽敞了许多。除了配备的工作电脑,桌上还摆着一台他的私人笔记本。
邢峯翘着腿,手指在私人电脑的键盘上一下下机械地敲着。
屏幕上编写的代码停留在一个位置,光标规律地闪动。
“礼物。”底部有会话弹窗,邢峯眉毛微挑,把它关了。
“这么努力啊,小峯峯。”赵晴在他身侧一晃而过,“你说你这么能赚,跟我们抢饭碗图啥?”
“攒老婆本呢。”邢峯随口应和,显得十足无所谓,“凭本事都一样,我干这行不也挺好。”
赵晴:“你还要攒呢?主要咱们小峯峯浑身上下真是没哪个地方像敲代码的,说得对,销售部头牌非你莫属。”
邢峯听笑了,“晴姐,您这是偏见呢?还是偏见呢?”
视线落回到屏幕右下不起眼的一角,小小的窗口内,音频波形不规律地跳动。
徐子杨饭后找黎纪周闲聊,满脸的笑,“气色不错啊纪周,看来最近过得挺滋润。”
黎纪周在茶水台前冲煮咖啡,眉毛微动,“能不能说点工作上的事。”
“休息时间谈什么工作,对了,下个月你去么?校友聚会。”
黎纪周暂停往滤杯中注水的手,回应了一句,“我去也没什么意思,都不熟。”
“别啊,你知道请了多少商界名流大咖吗?总不可能我一个人去吧。”
黎纪周轻笑,“徐总还怕吃不开?”
徐子杨煞有其事地道,“别说,我还真不行,全仰仗我们黎大总监。”
“得了吧你。”
徐子杨正色道,“我是说真的,你要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到时我来接你。”
“倒用不着麻烦你。”黎纪周将萃好的咖啡液分别倒入两个杯中。
徐子杨一听,乐呵呵的语调里夹了些酸味儿,“那是那是,这不有黎大总监的专职司机小邢嘛,轮不到我。”
黎纪周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