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纪周,“黎总监,我们一直是…最契合的床伴,对吧?”
黎纪周愣了愣,不怒反笑,笑声又无法抑制的变了调,“是啊,你说得没错。只要尽了床伴义务,不论隐瞒还是欺骗,都没有过错可言,你只需要对得起你的未婚妻。”
“…对不起,黎总监。”
听着边界分明的称谓,黎纪周有种退回原点的怅然,他拼命将情绪的闸门给封死,垂目不看邢峯,好维持面上的平静淡然。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你是对不起她,不论你的未婚妻是否知情,你都不该这么做。”
强压着涌上心头的不适,黎纪周叹道,“爱应该建立在忠诚和信任之上,不是么?”
邢峯不语,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
“这又是在做什么?”黎纪周尝试着抽离,几次无果后,放弃了抵抗:“言尽于此,感谢你慷慨地借出房子,我不需要。”
黎纪周闭上双眼,“想好聚好散,倒不如不提这些,实在是……荒唐。”
还不如,干脆不明不白地消失。
手心传来轻微的痒意,是被指腹擦过的触感。
「信我。」
黎纪周诧异地睁开眼。
“继续住吧,原本就是要等你那儿修整好的,不是么?”邢峯握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反手令他手背向上,又郑重地托住。
黎纪周露出不解的笑:“我该说什么?你人真好?”
银色的小环圈住手指,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一路滑向根部,正正好好。
邢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永远别怕欠我人情,好吗?”
黎纪周看看戒指,又看看邢峯,满腹疑问,又因为此时诡谲的情形而问不出口。
他双唇微张,“…那就,多谢你了。”
“不客气。”邢峯吻了吻他的手背。
阴雨连绵,停在路边的红色迈巴赫高调地打着双闪。
女人降下车窗,“磨磨蹭蹭这么久,终于舍得结束了?”
她的衣着首饰均是简约款的高奢品,抛开岁月痕迹,面容和邢峯少说有七八分相似。
易蔓,他亲妈。
此趟回国,名义上是为亡夫祭扫,实则奔着他来的。
“有什么舍不得的。”邢峯只草草回应,没有过多情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放了行李,邢峯坐入后座:“东西,给我吧。”
指甲盖大小的监听器从易蔓手中抛出,落入邢峯的掌心。
她道:“乖宝爱吃饺子?之前怎么没发现呢,也怪我,一家人多久没聚过了,生分得都不像一家人了。”
“是啊,多久了呢?”邢峯取下身上的暗扣,将手中的小东西拆解,用打火机点燃裸露在外的红色胶线,直到熔化变形。
处理完垃圾,邢峯沉默地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街景。
车辆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着,去往城郊的一处墓地。
四下并无人,只有成排的墓碑肃穆成列,易蔓站定屈身,轻轻拂去碑面沾上的灰尘,“亲爱的,我回来看你了。”
邢峯不愿看那出惺惺作态,沉默着将准备好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压下心里的不快情绪。
收到易蔓航班消息时,他正怀抱着从梦魇中惊醒的黎纪周。
他知道易蔓很敏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来不及酝酿一个时机成熟的道别。
八小时前,酒店会客厅。
天未全亮,水晶吊灯映出成片的富丽堂皇,法式家具赋予过度宽阔的空间一抹异国情调,每一寸都透出精致奢华。
踏入这种金钱堆砌的地方,总能让邢峯感到不快。
他看着屋内的人:“回来了?”
“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给我捅什么篓子。”易蔓踩着高跟鞋,步伐稳健,耳上的菱形耳坠摇晃着。
易蔓拉开座椅落座,冲邢峯抬了抬下巴,“坐。”
邢峯没多话,认命一般地坐到对面。
“怎么没见小敏和你一起。”易蔓端起桌上服务员备好的热咖啡。
邢峯笑了一下:“她工作忙,怎么会和我一起。”
“你的同居人呢?不一起过来?这么重要的角色,也不打算让我这个当妈的见见?”
邢峯眼底闪过厌烦,“您…对亲儿子的炮友感兴趣?”
易蔓斥道:“在长辈面前说什么鬼话。”
邢峯假意赔笑,“是是是,我不该乱说话。”
“弄出这么大动静,你到底想做什么?”易蔓开门见山。
“如您所见,只是想查些资料而已。”
“臭小子,你也就仗着自己是我儿子才敢这么猖狂。”易蔓摆摆手,“罢了,能辞掉那破工作,也算你听话一回,我费力培养的人干什么不行?非当个破销售。”
邢峯没搭腔。
易蔓慢条斯理地搅弄着咖啡,“你啊,平时玩玩儿可以,我尽量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小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