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麻烦母亲,也深受母亲对我的过分控制所累,所以就没有通知母亲来接我。
回到家后,只有大开的门户,什么人急迫地脱下而乱扔在地的皮鞋。
我听到房中的异响,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向二楼走去。每跨上一阶,我便更能明白那异响究竟是什么。
逐渐明白的事实,让我的步子越发沉重,到最后,几乎撑着手扶梯,将步子拖上楼梯。
到最后一阶时,我沉默了。
母亲压抑的声音和男人陌生的低喘交汇,回荡在房子里。
这是感情多年不和的父母。
特别是在我10岁时,母亲发现了父亲在外出轨的对象后。两人大吵了一架,母亲精神崩溃地砸了父亲的车之后。留下精神创伤的母亲绝不会与父亲做的事。
我开始犹豫,我是否应该揭穿母亲的秘密。还是应该保守它。
像我和母亲一直以来,对父亲生意成功后,在外面陪生意上的各种伙伴夜夜出入性服务场所心知肚明一样。
我正犹豫时。
“放松点!”男人的声音响起。
——从前听过许多次的,熟人的声音。
我跌跌撞撞地跨过台阶,向母亲的房间奔去。
母亲的房间没有掩上门,我头脑发晕,慌忙地推开那扇门。
拉上的窗帘,交叠的身体,被打开的门中照进的阳光照亮。
人类裸露的躯体,交配的姿势。
两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
母亲,我的母亲。
身上的。
李叔叔,我和小芳小学初中的同学,我们唯一一位共同朋友,李雪的爸爸。也是我父亲的生意伙伴。
我感觉到莫大的羞辱,来自性爱的羞辱席卷着我的大脑,嘲笑着与他们同样拥有性本能的我。
自此之后,我把手放上我的性器,想要抚慰自己的每个傍晚,那两具赤裸的躯体都会在我脑中闪过,羞辱着我的性本能,让我的手动弹不得。
时至今日,让我想要自慰的时候,依旧是这样。
后来,迎着光的妈妈的躯体,袒露着,曾经赤裸着哺育我的胸脯。
从容地,缓步,向我走来。
她反手关上房门,冷静地盯着我:
“小华,你不想让爸爸妈妈分开吧。”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后来我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母亲从这一日开始,就没有苛责过我的成绩,也再没有严格地关注我的生活。我开始每日日跑步去游泳馆训练。
我知道,她害怕我说出她的秘密。
因为一旦说出,她和父亲势必会分开。即使父亲已经明里暗里背叛过她千百万次,但那个男人,并不能忍受她的任何一次背叛。
而外人所乐于言道的千篇一律的幸福家庭,因为共同财产难以分割,为了守财而守住家庭。为了利益而形成的共同体,为了利益共同体的稳固,阶级的稳固,而佯装着幸福和睦。
我家变幸福了吗?不是。
我们家,从来都没有幸福过。
“像什么,表演一样。”小时候,小芳的一句话,又在我脑中响起。
小芳说她想要从这样的家庭中逃走,我又何尝不想呢?
不过是,我没有勇气,没有毅力。逃离惨白日光中的回忆罢了。
15岁时,是我人生最难跨越的低谷,同时也是小芳人生最黑暗的时期。
发现母亲的外遇只是不幸的开始。
后来,还发生了我至今不愿意回想起的,我和李雪的决裂。
在我尝试接受这一切的变动而精神恍惚时。
小芳的生活也迎来动荡。
她被校园霸凌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虽然我作为学生会主席,只要稍微心性坚定一点,就能上下协调帮她脱离危险。但当时无力面对人生的我内心深处颠覆性地斗争着,无法给她施以援手。
她开始徘徊,开始不安。家人也不理解她。为了排解无法缓解的焦虑。她谈了一个男朋友,一个戴着很多耳钉寸头机车族。她耳朵上的耳钉也开始多起来,她说她想和那个男孩比赛谁的耳钉多。
我不埋怨她,现在看见她快要长好的耳洞时,我知道,那些都是她痛苦的回忆。
我只埋怨我自己,不敢帮助她让她长久痛苦的自己。在放学时叫住等她放学的她的男朋友,用恶言恶语威逼利诱他离开小芳。这样卑鄙的我自己。
我摧毁了小芳排解痛苦的唯一途径,用我的痛苦加害了小芳。
后来,就是她父母终于明白她的苦痛,找校领导潦草解决了这件事。以及小芳在中考前得了坏血病,痊愈后考试受各种因素影响失常发挥的事。
她只考上了以校风差闻名的区中,也就是现在她和陈山就读的那所学校。我对此抱有深深的愧疚。
她却不以为意,笑着安慰我说。
她不想托关系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