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下意识把死啦死啦的脑袋按进我怀里。他不满地哼了一声,而后放弃了挣扎,只专心咂舌,尝味蕾上那一点稀薄的甜味。
我磨蹭了很久,磨蹭到狱卒们不耐烦才出来。他们推我,说死囚哪有你想见就见的道理,走,呆的时间够长了,要不是看在你们虞军长的面子上,门都不给你进。我情知在死囚这两个字上还有很大余地,但眼前不是好与之辩论的人,只好回去。
我平生的期待老天爷给我实现的少,但不好的预兆却是一个比一个准。这几天我几乎天天来,哪怕在门口蹲着数蚂蚁也比不来安心。今天有些不同,两个狱卒少了一个。我讨好地笑着,还是那几句话。今天能看看他吗?他说不行,在提审呢。我惊惧起来,探头看见几个蓝衣社的人守在里面。
既然我的军长他们已经打点过,那死啦死啦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我只能猜,他们是在移交之前不甘心,所以抓住最后的机会来验证这人病症的真假。因为我隐约看到了穿白大褂的军医身影。
监狱外是石墙,不同于禅达民居的土篱笆。我在外面扣着墙皮,扣得指甲都秃了。直到最后天色暗沉,一行人走了出来。我看见为首的抬起了手表,又回头冷笑一下,志得意满地走了。身后并没有戴着镣铐被人夹在中间的我的团长。令他满意的事肯定是在里面发生了。我手脚冰凉,不顾叫喊推开狱卒,生怕见到的是被刑讯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躯体。可我闯进来时,一直不见身影的另一个狱卒正在给他穿上裤子。
我的脑袋轰得一下炸开了,没由来想起那天的悄悄话,于是抡圆了拳头挥过去。后来的狱卒赶紧从身后抱住我。我用尖利的嗓音吼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挨打的那人捂着脸也火了,说你这么厉害你去打刚才的大人物啊,我是看他不会穿衣服好心帮忙的!我一下子颓丧了,看向死啦死啦。一片吵闹中,他像事不关己一样没有表情地看着我们,像是看着一群猴子上窜下跳,然后他低下头笨拙又认真地把裤腰带打了个死结。
留在他身边的许可。他表现得像个准备重新开始生活的幸福再婚丈夫。这让我更惧怕这虚假的和谐碎裂的一刹。
果不其然,他僵住了,而后把死啦死啦的衬衣又拉回到肩头,把人缓缓抱进了自己怀里。谁干的?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只能把为首的长相描述给他。怪不得推三阻四。虞啸卿几乎是咬着牙说话了。要是搁以前,我信他能把对方啖其肉寝其皮,只是现在
他看向死啦死啦的时候是深沉的无力和悲悯。他把死啦死啦和衣抱起,走向水池,给张立宪了个眼色。俩人虽有隔阂却依然默契。张立宪领我去了旁边的温泉,给他俩留出私人空间。
我愿这温泉水洗去他身上的污浊,却又深知污浊的不是他。我能做的只是像我的团座上次那样,把脑袋沉进水里。张立宪一直在追问怎么了。我吐出泡泡,像只潜伏在水下的鳄鱼一样阴险地注视着他。你真想知道吗?
我凭我所知道的点滴,不负责任地推测出那天的概况。移交前的最后一天,我来得比蓝衣社晚,对方已经进入了牢房。那个后来被我打了一拳的狱卒为他们领路并打开牢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异想天开或者是私人恩怨,让他们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羞辱一个人来窥见他隐藏的理智。这当然是军统审讯的惯用手法。尤其是知晓了死啦死啦和虞啸卿不同寻常的关系后,此举就算不起效果,也可膈应对方一下。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来执行,怎么执行,但我猜为首的会坐在正位,翘着二郎腿欣赏他一手策划的好戏。我曾经有多怨恨死啦死啦抛弃我们独享纯粹的安宁,现在就多庆幸他的空白,让他可以避免伤害。
有人脱去他的衣物时,他的眼神也是黑亮无辜的,像乡间的土狗幼崽,不知道自己身上将会发生什么事,下意识选择了顺从。他们把他脱得一丝不挂,而他不感到羞耻,只是好奇地打量回去。那位端坐的处长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全过程,假如他也认为死啦死啦痴傻了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必定带着兴味用目光把玩。那这就是一场刻意恶劣的恶作剧。
真没想到虞军座喜欢的是男人。怪不得虞师军中无女人,他倒是无所谓。那阴郁的目光从上大打量到下。死啦死啦不会回答。而他的手下不苟言笑。只有副手搭话,坦诚地说出像是唱反调的话。虞师的确一贯军纪严明。他的处长斜了他一眼。副手恭顺而面无表情,但没有要收回说出的话的意思。
上级被扫了兴,从怀里拿出一只烟点上。烟雾缭绕,他透着烟幕下令。把人伺候好了,别下重手,我还要还回去呢。两三个人围了过去。本能的不安让死啦挣扎起来,但被立刻制止。他们把他双手绑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东西上。副手在旁监督,并不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乖点,少吃点苦。
也许是这句话安慰到了他。但他没能安静很长时间,因为令人不适的剧烈疼痛让他反应时间也没有地流下了眼泪。他受骗一样看向副手。副手没有回应。于是他转向可能救他于水火的人。也许是因为坐在一旁的那人的军装制服和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他感到分外熟悉。他委屈地冲那人诉苦,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