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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清走在街上的步履已不似来时那般稳健,裹紧身体的衣服让他烦躁闷热,不耐地扯松了领子,凉风鼓进袍子里,缠抚他焦虑的躯体。他皱眉,唇也抿地死紧,白到泛青,脸上却升腾起一片粉红色。
这是全然陌生的感觉,一开始只是细微的轻痒在骨血里游走,到这会儿已经像是有火在经络里窜了。斩清骂了句脏话。
这点东西只是助兴用的,效果并不卓着,这就导致斩清不曾觉察,只当是酒意上涌,到这会儿借着酒兴全然发作了,劲儿头还不小。
他避进巷子里。
运功要把酒意情毒逼出体外,却被人柔柔地搭住了手腕。他抬眼去看,清瘦一个人影儿正贴过来,面色惨白如金纸。断水。
斩清这会儿意识不那么清醒,轻轻呓语一声,抬手摸了摸断水的侧脸,“想要?”
断水弓腰含住他主人的手指,用温热的口腔讨好两根修长玉笋。修士低笑一声,借着人温顺,越探越深,去抠挖男人咽喉。
“唔……”剑灵含混应声,眉毛绞紧,异物侵入带来了窒息和恶心,喉咙抗拒地收缩抽搐,试图把深入其中的东西挤出去,斩清却毫无顾忌的刺戳着,指甲勾划过内壁,血和口水呛进气管里。
主人不把他当人看,作势要把他捅穿,可实际上呢,本体被禁锢在锁灵阵里,断水比之凡人更不如,只像个下一秒就断气的病秧子,却永远死不了。
斩清看人面如土色,顿时心情大好,放了人一马。手指抽出来沾了一手粘ye,好在断水并不是人,不食杂粮五谷,也没什么恶臭的味道,就抽了张帕子,自己擦干净了。他捻了个诀,隐去两人的身形。
跪在地上的那位,身形都薄到透明了,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赤裸裸的身体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显出一番凄清的美感来。
修士如常,只是面上浮了一层薄粉,给冷情的人添了几分艳色。
断水用力抵住胸口,咳出一串血沫子来。
那里钉了根木楔,另一端扎穿了人单薄的躯干,贴着脊柱露出一段尖角。
斩清也看人可怜,断水却蹭过来小声哀求着赏身蔽体的衣裳,他还想跟着斩清,他不想回到囚笼里。
“主人,主人……”
斩清被人叫得烦,冷声对人说,“要么你回去,要么你就在这里等。”
说完扭头就走了。
断水有心追上,又瑟缩不敢起身,斩清从不讲笑,说走就真走了,三个月前,修士将他的剑丢下悬崖,没有一点儿犹豫和迟疑。断水好容易才追着人的步子回到晏城。
这才一天不到,又要被丢下了,人怕得浑身发抖。
斩清这一次却没想丢下他这不省心的小东西。
他还需要断水。
南下木野城的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见到萧九冥本人,斩清也没有把握能空手杀了他。
他还需要断水,在他找到下一柄利剑之前。
他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两身衣裳。
回到巷子里,笨到要死的剑灵还蜷缩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后吓得往墙角拱,在地上蹭出一滩红艳艳的血迹。手臂无措地环住膝腿,却什么也遮不住,混着红丝的白Jing斑斑驳驳得横陈在tun腿间。
其实外人看不见他。
但是斩清没有要提醒人一声的意思。
他就停在人的身前,抬腿踢了一脚,人还鸵鸟一样装死地闭上眼挡住脸,不肯看来人。
“断水。”
“主人……?”
吓坏的人怯生生抬头去看他的主子,接着眼前一黑,柔软的织物落下来,盖在他的脸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换上就走吧。”
人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断水可欢欣极了。
斩清冷哂。
斩清背着他的剑又回到长街上,街上人还是熙熙攘攘,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个人。灰褐色的衣裳不显血色,断水胸口穿了个洞,动两步衣襟前后就都shi透了。自己很是惭愧,觉得负了主子的心意。
他没敢把东西拔出来,虽然也知道斩清不在乎他取出来与否,但是他没能力自我愈合,就这么堵着也许还能少流点血。
他苦中作乐地想到是。
断水落后斩清两步,勉强能跟上。
斩清却突然停了下来,断水一吓,差点没撞上。试探问道,“主人?”
斩清回过身来看着断水,看到人眼里疑惑,忍不住皱眉。抬手点了点剑灵的眉心,缓道是,“现在知觉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断水脸色愈加惨淡,正要请罪,突然周围的人声静下来,而地面开始颤动,有节律地,一下有一下颠簸着,像是高速移动着庞然大物正向着这边飞驰而来。
他疑惑地四处环顾着,人还是那些人,两边叫卖的小贩扯着嗓子高声喊着,但是落在断水耳朵里却变得微不可查。
他又去看主人,主人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