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此为妇之道,名节关键之所在,比之性命还重要,王爷如此尊贵
之人,将来必被史书立传,正该守人伦,扬名节,太后和皇上知道后一定会十分
高兴,也为后世子孙做了好榜样,万不可以为一时贪欢而落下污名!」
吴克善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笑容一收,冷冷道:「混账,本王还容不得
你一个下人来教训,也就本王心胸宽广,要换做别人,你早就人头落地,岂能容
你活着?」
贺馨儿连连叩首道:「奴婢拙言,虽有冒犯之处,也是为王爷着想。」
吴克善忽然又变了一副脸孔笑道:「起来吧,难得我儿有你这样的忠贞的妻
子,让你做个侍妾也算委屈了,回去吧,你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本王也不是那种
不知好歹的蠢人。」
贺馨儿听他如此说,终于松了口气,拿出一张条子道:「这是送来的清单,
还请王爷过目,如今母后皇太后病着,列位王妃都进宫服侍,今天中午皇上还特
地招世子进宫议事,王爷你看……」
吴克善道:「知道了,我正有进宫打算,还有别的事吗?」
馨儿连忙道:「没有了,奴婢告辞。」
等馨儿走后,吴克善只觉浑身都是烟灰污垢,连忙令人烧水沐浴,洗到一半
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顾左右道:「方才是谁嚷嚷着要贺馨儿伺候本王
的?」
左右见他口气不善,只得唯唯诺诺道:「当时人多口杂,一时难以分辨。」
吴克善厉声道:「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她们服侍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
贺馨儿是我儿媳吗?」
众人咂舌,只得依令而行,发动侍女互相检举,一时查出八个人来,其中不
少是冤枉的,有平日里与人有嫌隙被故意栽赃的,有柔弱胆小故意被拉出来顶缸
的,吴克善也不加分辨,下令拖到野地里杖毙,这些人之中也有蒋英的侍女,她
于心不忍,竭力劝阻道:「如此草菅人命,恐有失天和,贱妾望王爷能留她们一
条性命,岂不是大功德一件?」
吴克善冷哼道:「当年我出征在外,杀的逆贼何止千百,如今不过区区数人
,杀了就杀了,你又何必替她们说情?」
蒋英笑道:「倒不是贱妾多嘴,只是如今贤妃有孕在身,徒增杀业恐对孩子
不利。」
吴克善这才道:「也罢,不过死罪易脱,活罪难饶,每人领受四十杖责,再
敢有犯者,均不轻饶!」
那些丫鬟原本对蒋英十分鄙夷,毕竟她曾是辛者库出来的贱婢,如今忽然做
了主子,大家都是不服,往日虽不敢对她明着嘲讽,背地里却不知编排她多少故
事,直把她描述成人尽可夫的贱人,达到了人人唾弃的程度,小动作更是不断,
在她的饭菜吐唾沫星子,给她残次的绸缎做衣服,处处刁难,只差明刀明枪的对
着干,未料到紧要关头却是她让众人捡回一条命,至此人人敬重,不曾再有怨言
,终于成为邻水庄实实在在的主子,吴克善也乐得轻松,将此处的大小事务都托
付给她处理,此时后话。
当日贺馨儿忍悲含辱回府,见过蔡瑶后也不用晚膳,躲在房间里暗自抽噎,
只觉右腿疼痛难忍,掀开裙子一看,原来是被火油烧出一串大燎泡,触目惊心,
正要命人去寻一些治伤药,忽然听闻赵羽从宫里返回,已是到了蔡瑶房间,她只
得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与众人过去迎接。
赵羽显然情绪很好,命众人起身,一手携着蔡瑶一手挽着贺馨儿进了里间,
诸女上前替他更下官袍,换上家常便服,蔡瑶一边解开扣子一边道:「怎么这么
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赵羽道:「虽说是皇上赐的御宴,到底不敢放开吃,你这么一说,到有些饿
了。」
蔡瑶便道:「正好我命厨房留了几样你爱吃的小菜,我这就让她们热了端过
来。」
赵羽握着她的手笑道:「还是你细心。」
蔡瑶又道:「太后到底怎么样了,太医可有医治办法?」
赵羽叹息道:「今天恢复的好一点,可惜周师兄云游去了,不然让他进宫诊
断,或许能治好太后的病根。」
蔡瑶还欲再说,忽然干呕不止,左右慌忙扶过去坐下,赵羽惊慌道:「这是
怎么回事?」
又呵斥众人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福晋的?」
众人吓得跪了一地,蔡瑶接过一盏茶喝下,勉强缓过气来,喘息道:「不干
他们的事,这几日总是这般,想必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