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手里也算有些积蓄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听沉惜这么问,孔媛一时竟有些茫然。
最近这半年,从分手辞职前途无着,到骤然变得几乎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到
终于脱离苦海找到不错的容身之处,再到账户上突然多出四十万元,人生又重新
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变化真有点「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的感觉,恍如梦中。
「我一下子想不好……沉哥,你觉得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个,我不方便越俎代庖,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
孔媛低下头,愣了许久。
照沉惜的说法,她现在已经不欠沉惜钱了,又有四十万元的基础,完全可以
离开这座茶楼,慢慢去找一个更好的工作,哪怕是自己开店做生意,也有了本钱。
但孔媛更明白,哪怕钱真的已经还清,欠的情分一时半会却是还不上的。
「那,我……再想想吧?」
「也好,是该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如果你不想再来我这儿上班,说一声就
行。」
「嗯,我还是来上班吧,反正还没想好该做什么。那,我先去工作了。」
孔媛起身朝外走。
来到过道上,孔媛突然有些恍惚。
四十万啊,自己居然有了四十万元存款!如果不是因为还欠着沉惜的情,她
真的可以就此离开布衣人家,去找一个更能发挥她的特长的工作。
孔媛莫名想到了曾经待过的荣达智瑞,对自己在那里遭遇过的一切,孔媛当
然毫不留恋,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荣达智瑞的那段日子,正是她所有的天赋和能
力发挥得最为淋漓尽致的时候。
刨去陪客户上床的盘外招不算,她的亲和力、沟通能力、协作能力,都在那
份工作中得到了最好的表现。
可能她确实比较适合那一类工作。
等做好离开布衣人家的准备以后,再去找份那样的工作吧。
当然,没有了必须要养活两个人并准备结婚的压力以后,孔媛不会再接受任
何的潜规则了。
隔了这么久,孔媛难得回忆起曾经的荣达智瑞。
其实,她和一些当时交好的朋友一直都还保持着联系,她知道许茜已经和某
富商结婚并从公司辞职,下半年会举行婚礼;她知道苏晨正在努力公关雅森集团
的雷耀庭;也听说昔日的顶头上司程莎如今已经升职为总经理助理。
关于施梦萦的事,她零星也听过一些,但知之不详,因为大家聊天时基本没
人会提到她,而她本人在拿走吴昱辉的笔记本电脑后,就再没联络过孔媛。
所以孔媛不知道,施梦萦最近半年恰好经历了一条与她截然相反的人生曲线。
她面对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的欢悦,而施梦萦却不得不面对「山重水复疑无路」
的困窘。
崔志良已经消失快一个月了,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
怎么熬过来的。
相比之下,钱文舟的死讯,根本不能带给她多大的震撼。
在崔志良「失踪」
整整一周以后,施梦萦在办公桌上翻出一个已经收到好几天,但被随手丢在
一边压根就没开的快递件。
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和一个小容量盘,纸上打印着一行字:「钱文
舟,24年在菲律宾死于车祸。」盘里装了几个文件,有一小段与钱文舟
母亲通电话的录音,还有菲律宾方面关于那场车祸的新闻报道等资料。
钱文舟死了?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才问到的那个人,就这么死了?如果换做
正常状态的施梦萦,听到这个消息说不定都要疯了,但此时的她却几近麻木,另
一个更大的创痛已经完全覆盖了她。
她甚至没去想这个信封究竟是谁寄来的,还有谁知道她在关心钱文舟的下落
,一切的一切,她通通顾不上,她现在只关心两件事:崔志良在哪里?他为什么
要这么对待自己?!要不是徐芃细心而热情地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并且给予了
足够的支持和关心,施梦萦觉得自己恐怕撑不过最近这个月的。
回想起来,去年在试图摆脱被沉惜甩掉的噩梦时,也是徐芃陪在身边,虽然
后来他有些做法有些过火,使自己难以忍受,但施梦萦思来想去,觉得他可能并
没有主观上的恶意,他实际上对自己还是有莫大帮助的,否则她去年可能会陷在
绝望的低谷中,根本走不出来。
在被自己刻意疏远了半年多之后,他依然对自己保持热忱和耐心,这让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