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贷到更多的款子。可是,银行岂肯轻易放贷?必须有人确定它们的真伪。
前些日子他想去请博物馆的李安浦鉴定。连汽车都发动了,突然改变了主意。冠形饰是出土文物,听说博物馆库房里突然意外地多出了一件,弄得草木皆兵。拿到博物馆去,等于抓一把虱子往头发里放。若是有人问你,这宝贝从哪里得来的?盘根究底,牵丝攀藤,你怎么回答?弄得不巧,还会套上一顶走私文物罪的帽子。再说,李安浦眼下的处境并不好,他愿意帮你作鉴定吗?
他随即改变主意,先去找阿陶试试。
谁知,热面孔碰到了冷屁股。
凭心而论,当初把那些年纪偏大的工人请出金属材料厂,确实有些绝情。然而不这样做,又怎么甩掉沉重的包袱?金属材料厂不就是因为吃大锅饭,才运转不下去的吗?俗话说,量小无君子,无毒不丈夫。龙大魁不喜欢优柔寡断,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决不手软。至于阿陶要不要留,曾经确实犹豫过,但最后还是咬咬牙,把他列入了名单。一旦留下了,跟他平起平坐的人怎么办?一个人会牵扯到一批人,企业甩包袱的事情怕就做不下去了。
没想到,阿陶至今仍然记仇!
但,这也让龙大魁愈加坚信这样一个道理:经营古玩是能赚钱的。假如阿陶穷得像瘪三,他会不理睬自己吗?
龙大魁毕竟不是等闲之辈,眼睛一转,便有了新点子。
他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何海,约定半个小时后在城东大道的星巴克咖啡厅见面。
何海是一个头子十分活络的房产销售商,不管是城区的小高层还是郊区的别墅,只要他插手了,就一定能炒得很热。他当然也获利丰厚,家里光宝马7系车就有两辆。最近这两年,他已经不满足于销售,开始炒地皮、做楼盘了。在老城区大刀阔斧拍下了几片地皮,名爵豪邸之类的广告做得满天世界都是。前些时候,由于资金周转困难,龙大魁曾经向他求援,何海连疙楞都没有打,就拿出了两百五十万。比银行利息高一倍,也算是蛮优惠了。
当龙大魁走进咖啡厅时,发现何海的身边坐着画家杨不二和一位容貌俊俏的陌生女孩。这女孩正轻声说着什么,跟杨不二挺亲昵,杨不二好像也很愿意听她说话。
龙大魁坐定后,试探地说:
“何董,你不是说想要收藏点东西吗?我这里有一件宝贝,想不想看看?”
“蹩脚的东西你不要拿出来,看坏了眼睛。”何海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你知道我最近在玩石头,新修的海漪园,天南海北的奇石足有几百件,光是一块灵璧石,用超长卡车从安徽运回来,走了十几天。白天公路上还不准走,他娘的!……”
“我都听说了,你哪天也该让我去海漪园开开眼界呀。不过,我的这一件,你也可以看看。”
龙大魁不露声色地将锦盒摆在了他的面前,同时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杨不二。
“哟,你从哪里弄来这个好东西?”
“英雄不问出处。嘿嘿,这宝贝有点意思吧!”
杨不二在一旁看着冠形饰,也露出赞许的神色。
何海屏住呼吸,仔细打量着冠形饰,不由有些心动:
“你——真的想出手?”
大魁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最近资金短缺,”何海沉吟道,“金行长倒是答应给我两千万,不过是口头上的,恐怕还要攻攻关才行……”
大魁说:“他懂不懂古玩?”
 p;“怎么不懂?家里的博古架上,光明清官窑瓷器就有好几件。上个月,有个古玩商上门找他,想收购一件青花梅瓶。谁知他说那梅瓶是景德镇后仿的,根本不值什么钱,让古玩商碰了个软钉子。老克勒,事先把所有的瓷器都换下了,厉害呀!”
“这冠形饰,你觉得怎么样?”
“要把它变成钱,没那么容易吧。不二,你说对不?”见杨不二未置可否,何海继续说,“看看成色还挺不错,可是现在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假,连老娘也可能不是真的呢!”
“何董,你是行家,我能把假东西拿出来骗你吗?这冠形饰的的确确是从地下出来的,少说也该是一级文物。谁要不相信,再拿一件同样的给我看看!”
“哈哈,大魁,这又不是掼拳头卖梨膏糖,一旦被人识出是假的,万向轴承公司的门都要砸烂的!这是一块小小的玉,又不是皇帝的玉玺,谁稀罕呀!”
龙大魁急了:“那这样行不行,你只管先把它拿去,日后我们一起找个可靠的专家做鉴定。如果是真品,你贷到的款子转给我一部分;如果是赝品,那两百五十万我连本带利立刻还给你。”
“这么爽快?”何海嗬嗬笑了,“看来你真的是缺资金!嗨,今天的何海,钱的事情还是事情吗?”
“那你帮帮我呀。”
“大魁,你是捧着金饭碗讨饭吃!老实告诉你吧,我看中的不是冠形饰,而是另外一件东西。”
“咳,我大魁有什么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