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没问题!”
“那,我的这件不会输给他的。”龙大魁喜形于色。
奇怪的是房子里空无一人。
保安将李安浦带进一套宽敞的房子里,引入客厅,也走了。
他端详着锦盒,踌躇片刻,终于忍不住伸手打开盒盖。心想,我还是先把东西看了吧。
“就在谷安市。他们会主动来找你的。”宋翰林嘱咐说:“你就在博物馆等着好了。”
司机很客气地把他交给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就走了。
“阿陶,你我是自家人,所以这东西一定请你看看。你也不要顾面子,凭良心讲嘛,真就是真,假就是假。鉴定费,少不了你的!”大魁不管他话里夹着什么骨头,伸手就往口袋里掏钞票。“你知道,大魁从来就不是那种小鸡肚肠!”
“那你开个口,要什么?”
“嘿,亏你当了这么多年老板,鉴宝里的那一件,不是给了五十万的参考价?现在不只房价节节上升,青菜萝卜也涨价,古董的价格怎么会不跟着涨呢?”
他默默地注视着冠形饰,又小心翼翼将它取出锦盒,拿在手里,对着光线仔细观察。玉器上的神人兽纹是古朴而
李安浦不知道自己是该坐着,还是该站着。他仔细打量着四周,房子似乎刚刚装修好,摆放的古典家具精美、富丽。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摆放一张红木圆桌,桌上铺设着白色的丝绒。丝绒上有一只锦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安浦耐心等待了一会,仍然不见有任何人来招呼他,心里不免觉得更奇怪。这里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躲起来?
“这是你一厢情愿。”阿陶冷冷地说。“再说,也要看怎么卖。有本事,青菜也能卖出肉价钱,没本事,蚀得一屁股两豁拉!”
“这……”大魁不由踌躇起来,“这跟真假没有关系吧?”
“咦,你的城府倒是变得越来越深了!”
“宋老师您过奖啦。我能跟您比吗?”
李安浦顿时吃了一惊。
前些时候,他和几位收藏家创办了一家远古文化博物馆,陈列的史前文物中,不仅有良渚文化时期的玉器、石器、陶器等,还有十分罕见的异型器——从未见诸书刊、难以名状的骨器、玉器。
阿陶却很顶真:“谁说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
“嘿,我能要你的钱吗?”阿陶笑着摆摆手,说道:“龙头,不瞒你说吧,这几年我在古玩市场风吹雨打,辛苦是辛苦,衣食却不愁了,口袋里有几个小钱的。”
也许,宋翰林请他帮忙过眼的,就是这件东西?
阿陶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宋翰林大半生从事文博工作,担任过博物馆副馆长,后来当了文物商店副总经理,经营上很有一套。退休以后,精力不减当年,依然热衷于搞经营、玩收藏、做研究,尤其熟悉各类良渚玉器,写了不少文章,在文博圈子里很有些影响。李安浦跟他是老相识了,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在心目中却始终把他作为老师,对他十分尊重。宋翰林委托的事,自然是不能推辞的。
那些原始刻划字符,大多由简单的短线段、弧线通过并列、垂直、交叉等组成不同的形状。如果说陶符的刻划部位,几乎都在黑皮陶罐的沿口或罐身,而异形器上的刻符则出现在动物胛骨上、石器上,甚或出现在玉器上。有些刻符还与良渚时期最典型的人兽纹同时出现。他们发现了十几件器物上有“台地立鸟”图案,这种图案只在良渚博物院的一件玉璧上见过。由于尚在草始阶段,更多的一时还难以破译,但已有一些刻符能看出人、鸟、兽的象形,辨认出水川字。
“让我开口说话不难,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是别人送给你的,还是从哪里淘来的?”
怎么……又是冠形饰?
究竟是真是伪?究竟是不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它们具有怎样的学术意义?一切尚在探索之中,过早地下结论于事无补。事实上民间人士的研究各方面局限颇多。但,不管怎么样,良渚文化异形器上的刻划字符——所有关心中国文字史的人,都无法漠视这个现象。
努力控制内心的波动,他又认真看了一次。它与自己收藏的那一件冠形饰,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也是有纹饰的。
“一句话,”李安浦爽快地说,“去哪里?”
异形器上也有原始刻划字符。
果然,一多会儿,就来了一辆奥迪轿车,司机彬彬有礼地进门来,请李安浦上车,离开博物馆,在大街小巷绕了几圈,驶进了一个新建成的高档住宅区——锦绣花园门口。一路上彼此沉默,没有说任何话。李安浦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觉得有些陌生。
打开盒盖,一件冠形饰呈现在面前。
“哪里,哪里……”
“当然,凭你的目光看几件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他说,弄清来历是辨别真伪的,交稿的时间实在太紧,一时赶不过来。请李安浦无论如何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