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只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赔笑应是。
反倒是尤老安人因前头听了姜氏的挑唆,便认定媳妇儿是心有藏掖,不顾夫家体面一心只想着娘家。这会子且听了陈氏的剖白又是这般合情合理,不觉心下微虚,忙拉着陈氏的手笑言道:“你的好处我是明白的。子玉只有更懂你的,这且不必担心。这些个老妯娌老嫂子们也是关心本家的意思。你也不要恼了。大家都是亲戚情分,一笔写不出两个尤字来。将来你老爷要在仕途上走得远,还得仰仗族人帮扶的。何况常日里相处,岂有个舌头不碰牙的。事情过了也便过了,再不许存在心里的。”
尤老安人这一席话,明面儿上是劝说陈氏,却也是想借着言语敲打尤家族人的意思。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尤字来,同为尤氏族人,本该同气连枝。可如今尤子玉既是官身,又是族长,自然比本家那些个没有功名的族老族人们更有体面。
因此尤老安人可以接受众族老们为着本家兴旺来寻尤子玉,却也忍不得这些人找借口插手尤家的私事,更别提还是这等颠倒黑白冤枉人的事情。
那些个尤家媳妇们想是也听懂了尤老安人这一番敲打,不觉面色一变。
陈氏看在眼中,兀自冷笑。进门半年,她已知道尤老安人是个棉花耳朵慈悲心肠的。脸又软脑子又笨,人家给个棒槌也能当根儿针,竟是比尤子玉还糊涂百倍的。既然如此,莫若叫她拿捏住老太太的这一副慈悲心肠,也好过听了旁人的挑唆来给她添堵。
一旁伺候的兰姨娘等人眼见陈氏如此泼辣难缠。竟然连长辈妯娌们的话都敢驳回,一番恣意洒落更是弹压的众人心穷气短,再也抬不起头来。不觉慌了颜色,越发束手束脚,低眉敛目的老实规矩起来。生怕陈氏拿捏完了长辈妯娌,再来揉搓她们。
原本心下还存有一番大志向的兰姨娘更是暗中叫苦,只觉自己摊了这么一位当家主母,便如一座镇山太岁压在头上。陈氏那一番歹毒狠辣,连族老长辈们都辖制不住,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赔了不是,更别提她们这些个比之得脸丫头还不如的侍妾一流。
兰姨娘思及此处,登时把一颗争荣夸耀的心去了大半,只顾悄悄打量着四姑娘,默默盘算开来。
陈氏却不晓得诸位姨娘侍妾们的心事,眼见着众位妯娌婶子们已然词穷气短,再难成气候的。她心下一口闷气方平。也知道剩下的手段再难往前施展了,少不得另转过一副形容言谈来,笑向众人道:“老太太的话很是。我也知道一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岂有为了几句口舌,就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不成。我瞧着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众人骂也骂了,闹也闹了,也该饿了。老太太瞧着应该在何处摆饭?”
众人实在想不到陈氏方才还大动肝火,这会子竟提起吃酒吃饭的事情来,不觉一怔。还是尤老安人率先反应过来,因笑说道:“便摆在一旁的小花厅里罢。”
陈氏闻言,笑着答应一声。且张罗丫鬟婆子们安设桌椅,罗列杯盘。一时厨房治了几桌丰丰盛盛的席面来。陈氏一壁扶着尤老安人,一壁笑让众人入席。自己却不坐,带领几位姨娘在旁布菜服侍。还是众多媳妇们心下难安,央着尤老安人再三再四的请了,陈氏才笑着坐到了年轻媳妇们那一席。
眼见着尤老安人动了筷,陈氏方才倒了一杯酒,起身向众人赔罪,眼见众人同领了这杯酒,且又再满上一杯,说了些骨肉亲情的套话,众人少不得再次领了。陈氏且又倒满第三杯酒,这一回方才图穷匕见的道:“我的年轻,性子又急。人家说两句玩话,我也肯当真。不过我这人倒是没有坏心的。诸位婶子嫂子们相处长远了,便知道我了。今日这事儿,我也怪臊得慌的。举止失宜,且叫诸位见笑了。我且自罚一杯酒。只是一件,我方才也说过了。我是年轻媳妇,最重名声清誉的。倘或今后有人言三语四,只为着今日之事说我不敬长辈,我也少不得开口解释一番,说出我并非不敬长辈,只是叫人用前朝规矩挤兑着,一时情急失态的缘由来。届时少不得言语牵连了诸位,暂且担待罢。”
众多妯娌闻言,登时又变了颜色,只道陈氏还想以此挟制众人。却见陈氏仍旧满面春风的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倘若今日之事传不到外头去,我也不是那起子多嘴多舌的妇人。咱们只当是三杯酒揭过了一桩事,以后再不提罢。”
说罢,也不看众人,径自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的看向众人。
在座的尤家妯娌们原还想着此事没捞着好处反惹了一身骚,待会子出了尤家的们,必得好生宣扬一番,也叫众人知道知道陈氏的德言容功。却没想到陈氏料敌以先,三言两语堵住了众人的心思。竟叫众人再不好借机发挥了——
虽说当今仁厚宽慈,并非那等咬文嚼字之人。况且妇人言辞,原本就是市井闲谈,登不了大雅之堂。可要是外头的言官御史知道了尤家妇人随口念叨前朝旧俗的话,纵使心下不以为然,待利益关隘时只参尤家一个“倾慕前朝”的罪名儿,这种事儿就跟毛毛虫掉到了脑袋上,就算不咬人,也膈应人不是。
也有些人对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