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闷闷的一声响,田小米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江律旻握紧的拳头,眉头皱着,嘴里却未溢出一点声音。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满眼的泪水,夺框而出,心被狠狠的踩踏,疼得有些拣不起来。“你不配做江家的子孙!!”那第二棍随着“咻”的一声风响,又要落下,田小米心下猛的一紧,几乎是用尽和力气扑过去。又是“崩!”的闷闷一声响,田小米咬着唇闷哼一声,可真疼啊,疼得心都裂了,爷爷下这么重的手打江律旻,是因为她吗?宛如白昼的厅里,仿佛日头挂在当空,晒得人头晕目眩,爷爷那一句‘到底是谁不孕’,让人胆颤心惊,田小米始终相信,纸包不住火。他说,田小米,你记住,答应过我,要给我生个孩子,然后我们一家子永远都在一起。江律旻接过,快速的将就着已经撕开的信封,把里面装着的东西取出来。里面的东西不是原件,机打的复印件。江律旻说,虽有两宝,还需再添一宝,那就是我们以后的小宝。田小米咬着唇听完,松开时,唇上有殷红的血珠冒出,微微一抿,血腥之气含进嘴里,“爷爷,我知道,我都理解,这不关爷爷的事。不关爷爷的事,是我不好。”“爷爷!”田小米终于哭出了声,空着的手,合住老爷子的手,紧紧的攥住,放在自己的脸上,泣不成声,“爷爷!你们对我很好,很好。”江援朝把老爷子完全交给江律旻,赶紧去打电话。老爷子摇头,缓声道:“爷爷不好,爷爷自私,爷爷本来想做个宽宏大量的人,可是现在却发现,爷爷的心胸竟是如此狭隘。当江律旻说是他不能生育的时候,爷爷希望你不要嫌弃他,可是当爷爷知道真相后,却怎么也接受不了,爷爷白活了这七十多年,做人竟是如此刻薄……”“爷爷。”江律旻把老爷子放平在沙发上,扯过一个抱枕,垫在他的头下,低低的唤了一声。她也发现,自从知道她不孕之后,江律旻对孩子的渴望分外浓烈了些。这个家里的上上下下都盯着她的肚子,希望能有一个结果。泪的洪流不息,无声的冲刷白晳小巧的脸庞,视线里模糊的是爷慈孙孝的场面,清晰的是即将带来的分离的痛苦。江律旻也默不作声。“田小米!”江律旻反身一揽,把田小米抱住,“你干什么?!!!”田小米站在不远处,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没有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敢过去,就站在那里,听着江律旻说,我错了。当江律旻那时候把她拉到江援朝的面前说,小米,叫爸爸就是了。“丫头。”爷爷拉过田小米的手,气息似乎也比刚才顺了很多,语速极慢的说,“丫头,你是个好姑娘,性子好,脾气好,孝顺,做事懂分寸,会忍让,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的好孙媳妇,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只能任自己泪如雨下。田小米慢慢走过去,不敢抬手擦眼泪,她看到江律旻转头看她的时候,心里一沉,原来他也跟她一样,这个时候,只会流泪。江律旻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江家有两宝,幸福的味道是谁家也比不上的。。“打电话叫医生,叫医生。”老太太急急吩咐。江律旻刚要启口,江援朝便把一份牛皮纸的大信封递到江律旻的面前,声音没有波澜:“打开看看。”老爷子颤颤的呼着气,颤颤的,气息在抖,全身都在抖,“你们好啊,一起合着伙的骗我们两把老骨头。”老爷子招呼着田小米到他的头边,田小米在江律旻身边跪下,哽咽道,“爷爷,对不起。”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可是她却无从说起。只是话落便垂下了头。他挨过一棍子,知道爷爷是下了狠力,她怎么会受得了?他一把推开她,厉声训斥道:“叫你站到一边去!你跑过来干什么?!”田小米觉得此时的泪已经不是泪,那是血,一滴滴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流得得她的体能消耗到如此之快,快要虚脱,那种无力,那种茫然几乎让她快要死去,又有一种坚强让她支撑,告诉她不能倒,她还年轻。“丫头,当初宁静那丫头说江家欺负你,你亲情单薄,我们这些儿孙满堂的人是大恶霸,那个时候,是爷爷对不起你,爷爷给你道歉。”“查你?”老爷子冷笑一声,此时的笑容却显得尤为苍老,似乎一下子又老了许多:“查你?我是太相信你,你是我的嫡孙,我万事相信你。去医院查不孕的是丫头,怎么?你以为我去鲁正那里查吗?我没有想过去查你,我万分相信你,可是这玩意是别人扔到江家来的,向丫的检查报告我是去她第一次检查的医院调出来的。江律旻啊江律旻,你太让我失望了。”头有些炸了,抬头,“爷爷,您查我?”江律旻心也很痛,却也很急,爷爷说的话再明白不过,他不敢抗议,更不敢反驳,此时,他才想起,那时候他设计生病欺骗家里,家里这些人该是有多么心痛,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可此时是高峰期,再怎么让,堵住的地方,是不可能让得通的。看着江律旻,弯着背,握着爷爷的手,合在下颌,一遍一遍轻轻的说,爷爷,我错了。她也理解为什么她的不孕和江律旻的不育之间在二老知道真相后的反差,她理解,感情是一回事,血浓于水是另一回事。她不怨,也没什么好怨。“爷爷。”江律旻又在沙发边上跪下,“爷爷,我错了,不该骗您。”
老爷子说到此处,又开始低喘,老太太在外厅里焦急的问江援朝,怎么医生还不来,军区的车不是可以让其他车让行的吗?田小米颓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