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目的阳光射进窗棂,唐琬凝缓缓睁开双眼,思绪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琬儿,我爱你,生生世世”言犹在耳的深清承诺回荡在耳边,唐琬凝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很少作梦,就算有,也是天一亮就忘了,但,奇怪的是,上了国中后,有一回上国文课时提到了爱国诗人陆游的诗句,国文老师对陆游作了大致的介绍--“陆游,字务观,自号放翁,是南宋着名的爱国诗人,由于处于宋徽宗、金人觊觎大宋山河、而政风又腐败的时代,所以更显得他不同流合污的高风亮节,除此之外,他的爱情故事也可歌可泣、令人感叹”在班上同学的急促呼唤下,老师娓娓道出这段使人热泪盈眶、却又歌颂不已的爱情故事。“话说陆游有一相知甚笃的红颜知己,这个女孩正是他的表妹唐琬,当然,相爱的两个人一定会结为连理,共效于飞。可惜啊,”卖了个关子,不失顽皮本性的年轻女老师突然唱起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老师!”全班极有默契地抗议,唯有唐琬凝,失神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好、好、好,我说。陆游和唐琬伉俪情深,曾经共度三年的甜蜜时光,可惜陆游的母亲不喜欢唐琬,于是乎”接下来国文老师又说了什么,琬凝已无心倾听,只觉心中波涛汹涌,好似沉睡已久的记忆在瞬间被唤起,又似渐渐愈合淡忘的伤口重新被刀挑起,引起阵阵撕扯般的痛楚,直捣心扉!是夜,她作了个清晰难忘的梦,梦见了年幼的陆游和唐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甜蜜景象。“琬儿、琬儿不哭!”小陆游飞奔至唐琬身旁,为她赶走一群欺负她的顽皮小孩,连声安抚,将她小小的身躯抱在怀中。“陆游哥哥”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犹挂泪痕,却带着满足的笑容。清楚的人物、背景;明白的情节、对话,教琬凝有些心惊,但事后她将其归因于陆游和唐琬的故事深深感动了她,以至于作这种荒谬的梦。她也曾带着复杂的心情询问周母亲,问她清不清楚陆游的爱情故事,问她为何将她取名唐琬--凝,是巧合?还是母亲的回答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琬凝,说来也很巧,我在怀你的第八个月,曾听过你父亲讲述陆游的生平传记,就在讲到他和唐琬含恨分手时候,竟然胎动得好厉害,你父亲还开玩笑的说你可能也为这个故事激动不已!结果,我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情况下被送到医院,你也早了一个半月降临人世。后来你父亲说你和唐琬大概有着某种无法解释的联系,否则在产检正常、毫无预警、毫无意外、连医生也无法解释的情况下,怎可能无端提早一个半月出生?正巧你父亲姓唐,你又是为了唐琬而出生,我们想,你或许早已和唐琬凝结为一体,于是就很荒唐地将你命名为‘唐琬凝’。”这样的答案让琬凝呆住了,而且一连几天下来,她竟作着相似的梦,主角同样是陆游和唐琬,不同的情节、相同的人物,刚开始,琬凝真的被吓坏了,甚至有些害怕闭上眼睡觉,但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了。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样的梦不但没有停止,反而随着她的成长,梦中人也渐渐长大,就像一出连续剧,不知何时下档,不知将演到何年何月,而她的心情竟随着主角的相聚和分离而忽悲忽喜、上下起伏。她能深刻体验到唐琬对陆游的相思之苦及等待下次重逢的心情,更能明白聚少离多的无奈,彷佛与她有着切身的联系“切身?”琬凝摇了摇头,笑自己的胡思乱想。“琬儿,我誓必娶你为妻,一生呵护着你。”“陆游哥哥,我亦愿生生世世追随你,与你长相左右。”这是陆游以及唐琬之间的誓言。这像是梦吗?有时序、有剧情、有连贯性的梦?很匪夷所思,所以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怕被人讥为疯子或Jing神分裂,但是多年来,这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早已在无形中接纳了它,是巧合也好、因缘际遇也罢,她早已不再费心探索答案。“想像力这么丰富,连作个梦都有题材,不如去当作家算了!”她摇摇头。“可是在改行之前如果不想饿死自己,还是得认命去上班,规规矩矩地做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她喃喃自语着,随眼瞄了一下闹钟,立即惊叫一声:“唉呀!糟了!快来不及了!”她匆匆跳下床,还一边抱怨着:“没事凡么呆,陆游对唐琬说‘我爱你’又不干我的事,我开心个什么劲?不过说来说去都该怪陆游,谁教他害得我Jing神恍惚也不对呀,这其实与陆游无关,是我自己太投入了”什么嘛!现在哪还管谁对谁错,设法不使自己迟到最要紧!她抛开种种遐思,加快速度梳洗,匆忙出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琬凝急急行走,当她看见迎面而来的公车时,更是加紧脚步,顾不得淑女形象,没命似的冲向公车站牌,但,还是慢了一步,公车在她之前到达公车站牌,待两、三名乘客上车后便又慢慢启动。琬凝见状,将仅存的顾忌抛到月球去,以合乎田径选手资格的速度向前冲!或许是司机注意到她了吧!鲍车又停下来,等她上车之后才又重新启动。琬凝向司机道声谢,往公车内部走,才发现这辆公车已坐满了人。她暗骂自己的迟钝!若非坐满了人,前方几个人没事干嘛站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她掏出手帕擦拭额上豆大的汗珠,尚未来得及喘口气,身后的妇人突然慈蔼地对她说:“小姐,你应该要谢谢你面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