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尘埃终落定岁日流光已是夏初。天蓝得见不到半丝残云,下午的太阳暖得恰到好处,照在身上令人十分惬意。空气中飘浮着若有似无的花香,小路两旁绿草红花,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好不灿烂。一个发须皆白,脊背微弯的布衣老者,驾着一辆驴车往回赶路。他清早带了些自家多余的粮食,赶车到集市去卖,换了些钱银。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年轻姑娘,恰巧跟他同行一段路。见她一个弱女子在荒郊野外多有不便,顿身恻隐之心,于是好心载她一程。车上铺着干草,年轻女子仰卧在草上,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眼睛睁大着,温暖的阳光却洒不进她漆黑沉静的眼眸。她双手交握,捧着一撙小巧的桃木像。所刻之人如栩如生,是个女子,五官明朗,眉目间笑容依稀可以见。“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老者问道。“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吧”女子轻声的说着,像是在回答老者的问题,更多的却是在说给自己听。老者听出她情绪低落,联想到她可能身世极可怜。“女儿家的怎么能一个人出行在外?若是碰到坏人了可要怎么办才好?!”老者赶着毛驴,回过头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多谢老伯关心”她微笑着说。“我姓陈,村子里的人都喊我陈老爹,姑娘要是不嫌弃,也这么称呼老头子我罢。”老者乐呵呵的自我介绍。“呵。那多谢陈老爹”女子笑道“我叫轻歌。”“真好听地名字!”陈老爹夸赞道“姑娘肯定是大户人家出生,像我们村里的孩子,兴起贱名,贱名好养活!”轻歌微笑不语。陈老爹听不到她的回答,以为自己触到了她的伤心之处。连忙转移话题“不是我老头子多嘴。姑娘你应该早些安顿下来才好!”他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说不定也能嫁户好人家,这样就不愁以后的日子拉。”陈老爹唠唠叨叨,轻歌耐心的倾听,不时也搭上几句话。“陈老爹。您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桃花林?”这显然是陈老爹第一次听轻歌发问,欣慰之余回答得特别认真“姑娘算是问对人了,这桃林么,方圆十里内只有我们桃园村有。村子里合伙种了大片桃树,等它开花结果,熟了后,就摘下带到集市上卖。卖来的钱每家每户都有份。”说到这里地时候,陈老爹这才觉察到自己偏了题“瞧我这张嘴!轻歌姑娘,你问桃林做什么?”轻歌愣了一会儿,随后微笑道“以前我家门口种了许多桃树。”“原来姑娘是想家了”陈老爹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轻歌也不解释。眯起眼睛感受着徐徐清风吹拂。然后,她又想起了展陵月。双手捧着桃木入了眼帘,她仿佛看到夕阳之中,展陵月在一株杨柳树下,用小刀雕刻着桃木地专心至致的神情。“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不知怎的,轻歌又唱起了这首歌。她想起那大片的桃花林,展凌月为了她而亲手摘种的桃花林。她在扬州城里找了一整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但愿与君常相守,莫做那昙花一现”蓝天被蒙上了丝丝雾气。一群鸟儿结伴飞过。没留下任何痕迹。陈老爹起初正在盘算着什么,却被她的歌声吸引。即使他历尽不少沧桑,见识过不少风风雨雨,也被她的歌声传染得有些感怀,最后化作一声长长地叹息。“轻歌姑娘今年多大了?”陈老爹为转换气氛,又开始和轻歌闲聊。
“已二十有三了”轻歌也不忌讳,随意的答着。“还真看不出来。”陈老爹呵呵笑着,花白的胡子轻摇“那一定已经许了人家吧?”轻歌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像,轻轻的“恩”了一声。“那你家相公呢?他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陈老爹语气中略带责怪。“我家相公”轻歌扬起嘴角,眼眸带笑,却又慢慢沉静“他已经走了”“去了哪里?!”陈老爹开始义愤填膺“这么好的姑娘,他都舍得扔下不管,真该天打雷劈!”“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轻歌的声音仍是很轻,却让陈老爹有些不安,自知说错了话。“是我老头子糊涂了!”他惭愧的道“姑娘别介意才好!”“没事”进了桃园村,路上不少衣着朴实地居民,纷纷与陈老爹打招呼,又笑问轻歌是谁。陈老爹热络的回应,笑出了满脸的皱纹告诉他们,这是他请来的客人。对着一张张毫不做作、热情淳朴的笑脸,轻歌坐起身,强打着Jing神不停回以微笑。驴车经过桃林,轻歌闻到了满林的花香。陈老爹还在因为刚才无意说错地话而心中内疚,于是邀请道“姑娘,我看今天天色不早了,过了我们村子,前方又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不如姑娘去寒舍住上一宿。我家老婆子好客,只是很久没有客人来,姑娘要是来了她一定很高兴。”轻歌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多谢陈老爹收留。”陈老爹的家是一所普通的农舍,还算大,而且十分整洁,院子里晒着衣裳,一个看起来约四五十岁的农妇系着头巾,坐在老藤椅上缝缝补补。她的脚边趴着一只白色的狗,正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轻歌跟着陈老爹走进院门,那农妇正专心缝衣头也不抬的道“回来了,老头子。”“老婆子,有客人来!”陈老爹笑呵呵的大声喊着,把驴车赶进院子,解开小毛驴地缰绳系在一旁地柱子上。农妇闻言连忙抬头,目光恰好落在轻歌身上。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放下手中的针线,欣喜地走过去一把抓住轻歌的手“姑娘的相貌可真标致,可是来找我家狗蛋的?广告的分割线为好盆友罗衣的新书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