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同学那些人啦,就喜欢去夜店HIGH。”
郑志卿不喜欢洛君涵去夜店玩,但洛君涵的朋友都和他一样,全是一群超级富二、富三代,夜生活大多爱泡在夜店里。唯一让他放心的就是,洛君涵并不嗜酒,不会放任自己喝得晕头转向被陌生人拖走。
走进电梯,他叮嘱洛君涵:“那你十二点之前必须回酒店,到了酒店给我打电话。”
何权很少去夜店,但现在是真想找个地方喝一杯。
连轴转了那么多天,今天白天晚上又被前任的现任给气炸好几次,他得把脑子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抹掉。劲歌热舞外加高度数的鸡尾酒,何权很快就让身体连同大脑一起融进这群孤独人的狂欢里。
“没在这见过你啊,第一次来?”酒保递上一杯莫吉托给坐在吧台边醒神的何权。
“嗯?我没点这个。”何权其实没喝多少,他对酒一向有度,只是刚被一群大学生拉着去舞池蹦了一会,音响过于震耳欲聋导致有点耳鸣。
酒保微微一笑,说:“那位先生请的。”
顺着酒保的目光,何权看到一位年龄约莫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正坐在距离他五张吧台椅远的位置举起酒杯向他示意。何权用手指轻叩吧台表示感谢,同时将酒杯下的杯垫抽出来倒扣在吧台上,意思就是“谢谢你请的酒,但我不想说话”。
男人无奈地耸了下肩膀,转头将目光投向别处。
从外套里掏出包烟,何权敲出一根叼在嘴上,问:“有烟灰缸么?”
酒保摊开手,指了指刚挂到吧台里面的禁烟标志。何权摆摆手,让酒保看好他的位子和酒,穿过人群从后门出去到巷子里抽烟。他平时很少抽烟,兜里放包烟俩月都未必能抽完,只是喝了酒就会想来一支。
门里门外两重天,里面震耳欲聋疯魔乱舞,外头寒风萧瑟只有零星的喇叭声传来。烟雾自指尖燎散,何权靠在墙上,仰脸呼出口混着哈气的烟。夜空中凝起一层薄云,遮挡住了星光,月亮也躲在云层之后模糊地反射着光晕。
郑志卿,呵。何权闭上眼,皱眉试图把脑子里的人影挤出去。烟草的味道和初恋相似,苦涩,香醇,耐人回味。欢乐和泪水成为记忆里永远抹不去的烙印,可谁又能逃得过初尝禁果时的欢愉?
一支烟抽完,何权看了眼表,将近十一点。正准备推门回吧台那去结账走人,他突然听到巷子的另外一头传来说话声:“别想忽悠人,我可刚从美国回来,什么样的高档货没见过。”
这声音让何权心头一跳。他收住脚步,借着门边凸起的墙壁挡住身体,微微探出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果不其然,他没听错,虽然已经换了身夜店的标准行头,但那绝对是洛君涵。
洛君涵对面还站着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家伙,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这可是现在最好的货,一点副作用没有,就只管HIGH。”
接过一小袋东西迅速塞进口袋里,洛君涵拿出卷钱往对方手里一塞,转脸走人。何权远远望见他从另一个门进到夜店里,赶紧推开门进去。他在舞池中狂欢的人群里搜索,看到洛君涵正和个穿着打扮同样时尚入流的年轻男人几乎脸贴脸地靠在一起,以及,从彼此舌尖上分享了刚刚拿到的“货”。
何权在洛君涵转过视线时下意识地背过身回避,然后匆匆走到吧台,将还剩半杯的莫吉托一饮而尽,将空杯子重重往吧台上一顿——
郑大白,你这个未婚夫可真够“单纯”的啊!
早晨开例会,何权坐在会议桌旁用资料挡住脸,时不时偷看郑志卿一眼。他纠结了一宿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对方,可怎么想都觉得不该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再说了,万一郑志卿知道洛君涵嗑药只是不想管呢?不过以他对郑志卿的了解,此人对这种事一向是零容忍。但人家去了那么多年美国也许更开放了也说不一定,对吧?
像是感受到何权的视线,郑志卿的目光忽然转向他这边。何权立刻将文件上移挡住脸,台子上院长说的是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何主任,昨晚没睡好?”散会后,韩骏在走廊里追上何权,指了指他的眼眶下缘,“有黑眼圈。”
“哦,楼下半夜有人吵架。”何权错开目光,“没事儿,我中午猫办公室睡会就行。”
韩骏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放进何权的白大褂兜里:“睡眠不足也容易导致低血糖,你备着点儿。”
“韩主任你别总拿我当小——”何权的目光越过韩骏的肩膀对上郑志卿的视线,于是话说一半又卡住。他刚想低头走开,智能腕表上忽然显示急诊中心的消息呼入,紧跟着韩骏的表也叫了起来。
两人匆匆赶到急诊,急诊中心的医生看他们一来立刻说:“何主任,韩主任,直升机十五分钟后到,重症。”
“什么情况。”何权边往手术室赶边问。
“产夫突发心衰,孕期只有二十六周。”急诊医生迅速说明情况。
韩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通知NICU,准备接超早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