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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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钢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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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很好笑吗。”

    “都躺着了,逗你开心还不肯。”安浦年笑着坐下,把教鞭搁在病房床头。

    付沉买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一个在床上看书,一个在窗子那头站着打电话。

    看付沉来了,安浦年说了几句挂断。

    付沉觉得安浦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付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去公司一趟,过几天回来。”安浦年穿着外套。“照顾好自己。”

    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付沉嘟囔了几句话。没人听清。

    安浦年关上门,脚步加快,医务室门口停着司机开过来的车。安浦年面目温静平和,唯有眉心那一抹山雨欲来的郁气。“走吧。”

    黑色车窗玻璃阻隔了空气里的阳光。校园里的喧嚣也隔离开来。

    “这是什么?”付沉举起床上的木条。

    “他拿来教育你的。不巧你没赶上。”易应礼神态悠然地吃着饭。

    付沉把木条扔下:“操你妈的,你有病是不是?”

    紧接着,付沉神态别扭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那个,老子给你的医药费。”

    “别说老子打了你,谁知道你这么不经打?”

    易应礼接过卡:“多少钱?”

    “啊?”

    “几十万块吧。”付沉不甚在意。

    易应礼拿着手上的卡,用他玉白的手指摩挲着卡上的条码:“你说你自己要赚到这么多钱,得花多少时间?”

    付沉闻言一怔,去接水的手顿了一下。滚烫的水泼在指缝。顺着手指滴下。

    “或许你这辈子都赚不了几十万。可惜。”

    “人和人的不同,是不公平的。”易应礼说这话的语气又淡,付沉看不出他在嘲讽自己。

    易应礼和付言朗不同,他语气淡然,好像真的在把真相告诉你。不置品评,却叫人难堪得想要低下头去。

    “你他妈想好再说。”付沉怔在原地。

    “你以为你在学习吗?不过是一群人哄着一个傻子。付少爷,你学不学的也不重要。没人说你。”

    “是因为没人在乎你。”

    落针可闻。

    偏就不怕死的易应礼继续开口:“之前是。”

    “现在是。”

    “所有人都有事可做,有地方可去。就你没有。”

    付沉手里端着杯子,眼神阴沉地要化出墨。

    易应礼自顾自地看起书。

    付沉摔了门走了,临走的时候放出一句幼稚的狠话。

    “你他妈连几十万都没有。”

    发狠的没有沉默的淡定。付沉抽着烟,感觉自己真是日了狗了。

    “妈的”,付沉抽了一根烟,给自己气笑了,“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踩老子头上?”

    一个穷鬼,他妈的挑衅他付沉。

    付沉的眸子阴沉沉的。

    付沉睡得不安稳,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整个人昏沉沉的,付沉点亮床头的灯。坐了一会拿出手机。

    “安,安浦年。”

    “做噩梦了?”安浦年并没有因为半夜四点付沉给自己打电话而露出不悦神色。

    付沉盯着手机里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的男人。那边没那么亮。付沉只能隐约见着男人俊朗的眉,优越的骨。“你把灯开大一点。”

    传来一阵摩挲声。

    付沉看到了床上的眼罩,看清了安浦年眉间的倦色。

    “你能念书给我听吗?”

    安浦年起身,他随手抽出床头的一本诗集,低沉清雅的声音响起。安浦年眉眼温柔,在灯下显得神圣。

    付沉几乎要看呆了,他无数次深切地打量过眼前这个人,用眼睛恨过眼前这个人。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安浦年原来长成这样。

    读诗的薄唇亲吻过自己的嘴唇,眼睛,付沉的耳间爬上一抹热。

    持着纸页的手抚过自己腰间。不知什么时候,读诗声停了。

    付沉惊觉,他抬眼,对上安浦年似笑非笑的眼神。

    付沉整个人开始发红发烫,他抖着手气急败坏地按掉通话。付沉怔怔地坐在床上。前半夜的昏沉好似梦魇。付沉睡了过去。

    易应礼冷眼打量魂不守舍的付沉。付沉给他放碗都要放到床上。

    “付沉,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高二是吗?”

    付沉愣了一下:“你他妈有病。”

    “一个高二的学生不学习,也应该有不少可以做的事。”易应礼说道。

    “你就算自甘堕落也可以有个分寸。”易应礼咽下了付沉加了过量盐的汤。

    付沉手痒,但突然想起什么,付沉冷笑:“你昨天还说老子没事做,今天就改口了?学霸一天一个想法?”

    “你还承认你是高二的学生吗。”

    付沉被气得摔门而去,打又打不了,骂这人也不当回事。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真让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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