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就是生病的小朋友?”男人有意咬了“生病”两个字,“好久不见。”
陆册只能应和:“柏先生,好久不见。”
气氛尴尬,看这俩人打招呼肯定不是陌生人,要说熟悉好像也不那么对味儿,有仇又不至于。陈燕华一时摸不准,只能含糊着打圆场:“小陆还没接过什么戏,难得您认得。”
柏一民笑:“有点渊源,挺难忘的,不知小陆记不记得了?”
陆册强迫自己撑出得体的笑:“劳您挂念。”内心却不知怎么蹦出看过的一句话——
老天爷啊,你下屌吧,操死我吧!
晚十点,饭局散了。柏一民面色平静,态度不明,最先离席自己上了车。各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草草道了别,嘀嘀咕咕各自离去。陆册拧着眉在门口自己挂着耳机边听歌边噼里啪啦打字,对自己经纪人的唠叨充耳不闻
“陆册!我跟你说话呢!”陈燕华暴跳如雷,“你到底怎么惹到老板了?”
陆册头大:“我再说一遍,我真没惹他。”
陈燕华是不信的:“放屁!你没惹他他是那个态度?”
陆册赶忙告饶:“陈姐陈姐,文明点。我真的真的没惹他,就……一点私事。您放心肯定解决得明明白白的,我有我的门路。”
陈姐叹气:“你就吹吧,你要有门路至于现在还在跑龙套演配角。你看那姓刘的,今晚说了一晚上,尾巴都快翘到脑袋顶当头发了。”
“肤浅,”陆册仍低着头刷手机,“我们进行的是深度交流。”
可不是深度交流么,陆册心想,这都负距离交流过了。
还交流了两遍,想想就菊花疼。
叮铃一声,好友申请通过了。
译林:不是拜拜就拜拜吗?不是硬气得很吗?
陆册看看手机,长舒了口气。
还行,还有救。
他收起手机,叫刘风送陈姐回家:“你俩先走,我还有事。”
陆册:“我这就接戏去。”
陈燕华看他不像玩笑话:“真接戏去啊?”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接不到戏我提头来见。”
“大晚上不要讲鬼故事。”她拍他一巴掌,让他快滚。
陆册挥挥手,一边沿着路溜达一边给对面改了个备注,刚巧对面又来了消息。
惹不起的手黑爹:长本事了不回话?
惹不起的手黑爹:三个数,你再不回我消息,要么就拜拜,要么……
惹不起的手黑爹:三
陆册滑跪得非常迅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和删了人的愧疚。
六书:错了爸爸jpg
六书:刚刚送经纪人上车。
六书:要么什么?
惹不起的手黑爹:要么挨揍。
嗐,就这,还以为是什么呢。说得好像回话了就不用挨揍了似的,装什么大尾巴狼。陆册心里翻了个白眼。
惹不起的手黑爹:百货楼下,找我。
六书:……哥您倒是画个范围啊,百货楼下广场大着呢。
心黑手黑大金主:这是报复:等你半小时,快点。
陆册:“……”
混蛋,你学坏得如此之快不会是我教的吧。
柏一民坐在驾驶座上懒懒地刷手机,车窗咚咚咚被敲了三下。他扭头一看,就见陆册抱着外套乖乖站在车边,汗水把他的头发粘在额头上,他人眉眼弯弯冲他很讨好地笑。
丝毫看不出刚刚在心里骂了多少娘。
他给陆册开了车门:“外套也不穿好,一会儿感冒了。”
“跑热了。”
初春夜凉,于是柏一民把车内热风打开了点。
陆册盯着他那只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力量他昨晚刚体会过——觉得今天的事真他爹魔幻现实。可能是余威犹存,又或者是太想接戏,陆册只想着赶快找过来,真坐到车里才觉得有些尴尬,规规矩矩缩在角落里装小白兔。
还是柏一民先开了口:“怎么找到的?”
小白兔答:“车牌号我记了。”
又没话说了。
尴尬半晌,陆册低头噗嗤笑了,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柏一民也跟着笑了,好像真的很高兴似的。
“都是坦诚相待过的人了,也不知道尴尬个什么鬼。”陆册边笑边说,“不过确实有点……怎么说……好像一不小心泡了自己老板,还甩了老板,给我牛逼坏了。”
柏一民也笑:“好好说话,谁泡了谁?”
很识时务的小白兔:“你泡我你泡我。”
“讨好我?”柏一民贴近陆册,“打什么算盘呢,说来听听?”
提头来见的狠话已经放下,大好的傍金主的机会就在眼前。只是陆册对此太不熟练,多少还有点要脸,不好意思直说,眼神飘忽两下:“想接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