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程云的肩上,而更多的阳光则被她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她小心谨慎地揪着马鬃,不敢弄疼这匹大黑马,怕它一个不高兴就甩脑袋吓唬她。缩着肩膀,感觉身后强势的气息笼罩着她,她的头顶明显地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这更让她压抑得呼吸不过来。可恶的男人,连空气都要和他抢!周遭的空气都被他吸光了又呼出来,留下污浊的二手气体让她呼吸,以至于她一直呼吸不顺畅,她的肺要经受多大的考验呀!自从那次焚车事件之后,这个劣质大男人就死也不让她再踏上马车半步,接近都不行,而她在无车可坐的情况下只得上了他的高头大马,在他的Yin影下度过每天的行路历程。她是很乐意同那个气红了眼的阿依朵交换位置啦,可是却敌不过他凶狠的眼神和强盗似的作风,原来“官匪一家”这句话是有着它的科学根据的,靳其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身处劣势的程云只得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乖乖地对他百依百顺,做个受气的小媳妇。哼!程云低着头,在他看不见自己面容的时候露出不服气的表情。等她找到回去的方法,她会在回去的前一天将他的罪行一一指出,并且将她过去所受的罪一并讨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咱们先记着!只是老天,千万不要让她真的等十年呀!靳其墨眼凝视着远方,心却放在身前僵硬得快成僵尸的女人身上。他是要她怕他,可她装得实在有些过头了吧,戏演得他都觉得假!每次在他面前都畏畏缩缩地低着个脑袋像个千古罪人,可他一转脸她就挺胸抬头对着他的后背龇牙咧嘴,在他瞧不见她的时候更是嚣张,什么踩他的影子,给他起绰号叫他靳其黑,在地上画画将他画成长了两只角的怪物总之,就是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这样一个女人真的是倪振戎的女儿倪幻云吗?他思索着,眉头又聚拢了起来,到了蓟州他却是要好好查查!“将军,我们快到蓟州了!”朱建功兴奋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走了两个多月,终于要到家了!托将军夫人的福,他们的行程推迟了将近一个月,而他们住的地方也从客栈变成了驿站,本来不想惊动地方官员的将军又不得不惊动他们了,原因就是——他们没钱了!想起那场莫名其妙的火,朱建功玩味地拉开嘴角,他回去一定要将事情的经过源源本本地告诉给弟兄们,适当地添点油加点醋也是不错的!“前面有间茶棚,过了那间茶棚再有十里路咱们就能见到南城门了!”小武快乐地赶着破马车,快到家了,他的心情也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弟兄们了,也终于可以抛弃这辆连苍蝇都不上来拉屎的破马车了!“将军,天有些干,随已入秋,但午后还是挺热的,我们到茶棚去休息一下吧。”阿依朵柔胰挑开车帘,美目望向靳其墨。抬眼望了望万里无云的蓝天,靳其墨点头答应,他们今天旁晚就应该能进城,天将黑前就可以回蓟州的将军府,在前面的茶棚休息一会也不会耽误行程的。靳其墨的首肯更是让小文高兴得手舞足蹈,赶了半天的路,休息是他最大的希望!休息?是呀,她是该休息一下了,要不然会僵硬而亡的!虽然对阿依朵没什么好印象,程云还是很感谢她的提议。茶棚外,靳其墨利落地跳下坐骑,转身就往茶棚走去,刚跨出一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身来,大手抓着她的后衣襟,像提行李似的将她拎了下来。在她还没站稳的情况下就松开了手,做他自己的事情去了。程云踉跄了一下,对自己的这种待遇早已见怪不怪了,半个月下来她早已习惯他故意的粗手粗脚。跟在他身后,她也故意地用力踩着他的影子,不放过每一次践踏影子的机会。苞在靳其墨身后步入茶棚中,阿依朵细心地用绢帕为靳其墨拂去长凳上的浮土,再将茶杯用头壶的茶水烫了一遍,等斟上第二壶茶的时候才将他的茶倒满,放到他的身前。好细致的工作呀!在茶桌上,程云一如既往地坐在最不招人待见的小角落里,一个人自斟自饮。看着阿依朵,想着自己如果以后也要这么伺候这个臭将军,她怎么忍受得了呢!还是现代人的男人好,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妇女解放万岁!万岁!万岁!
三呼万岁之后,程云心中暗下决定,将来一定要找个为她斟茶倒水的老公,气死这个野蛮将军靳其墨!茶水过后,茶棚老板又热落地端上来几盘小茶点,阿依朵已经将靳其墨照顾得妥妥帖帖,而程云则识相地在众人都动口之后才伸手拿自己的那一块糕点。自从她不再喝药之后,她吃饭的时间就和他们同步了,靳其墨也没有再限制她吃些什么,只不过她都是在众人都动筷之后,她才开动的。她还是被人嫌弃,被人遗弃的小倒霉蛋儿!如果她在餐桌上消失,恐怕都没有人会发现!程云越想越气,狠狠地咬下手中的糕点!“老板,为什么行色匆匆的路人这么多,却很少有人在茶棚里休息?”靳其墨看着忙于赶路的行人,又看看了无几人的茶棚,观察仔细的他疑惑地问。“对呀,老板怎么回事?”经靳其墨一提醒,朱建功也发现了异常。“客倌您有所不知呀!”茶棚老板苦着一张脸说:“最近听闻附近的山里闹狐狸,不知是仙是妖。”老板压低声音,指着前方的山说“一到晚上,山上就雾蒙蒙的,还有会移动的眼睛,再晚一点雾就会连绵到官道这里,让很多人看不清官道而走上山去。迷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