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了解药之后,释冉的内力渐渐恢复,他拿来一张地图,和黎暮辞关在房里开始研究逃跑的路线。
夏、齐边境黎暮辞是熟悉的,当年他随父兄出征过一年,要不是因为他身体实在特殊,不方便长年待在军营里,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回京的。
边境有夏国的驻守将士,想要越过边境去齐国不是一件容易事。
别院这里离边境,就算快马加鞭赶路,也要至少半个月才能到达,他们从别院这边一跑路,薛御那边立刻就能收到消息,如果策马来追,很快就会被追上,除非将这些暗卫全部消灭,消息才能暂时不传到薛御那里。
想到这里,释冉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尽数灭口,不然他和小少爷根本跑不远就会被抓回来。
想起不久前水牢里发生的事,释冉心中一片郁结,那十日发生的事是他心中伤疤,只有全数灭口那群暗卫,才能让他稍稍安心。
但是,凭他和小少爷两个的武功,真能打败那二十来个暗卫吗?
再说,他们还要带着老夫人一起上路,老夫人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想要顺利逃去齐国,真是难上加难。
黎暮辞沉思一会儿,对释冉道:“别院这边的侍卫武功如何?我们二人联手是否可敌?”
释冉道:“别院共有二十名暗卫,分两班轮流值守,厨房还有两个厨子和一个采买的小厮,厨子和小厮应该是没有什么功夫的,暗卫的话,我和少爷联手,应该可以打退,但是不能一击必中,他们中就会有人给薛御传讯,所以要瞬息拿下,并无把握。”
黎暮辞又问道:“即使我们一击拿下,有足够的马匹或者马车吗?”
释冉道:“如果只有我和少爷两个人,我们一匹马足以,厨房平日有采购进货用的马车,将马具卸下来便是。但是要带上老夫人,恐怕不行,老夫人年轻时虽然随着老太爷征战沙场,但现在到底年纪大了,此去齐国路途遥远,快马奔驰老夫人吃不消的。”
黎暮辞一愣,说道:“你怎么不算上景延?”
释冉顿了一下,问道:“小少爷,你要带走大皇子?”
黎暮辞反问道:“难道我要把景延留在这里?”
释冉急切道:“少爷,他是薛御的儿子,我们走了,薛御又不会把他怎么样,我们此去齐国,有生之年是否再回夏国都未可知,你带着夏国的皇子做什么!”
释冉说得一点都没错,黎暮辞心里也清楚,他们眼下是要远走高飞,带着景延多有不便,更何况他并不能确认景延是否是他的孩子,带着景延去齐国算怎么回事。
他们二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黎暮辞才道:“你放出去的讯息有回应了吗?”
释冉身上带有一种可以传讯的小蜂虫,这种虫子rou眼所见只是芝麻大小的颗粒,种植在释冉的耳后皮肤下面,常人根本察觉不了,就算看见也只当是一颗痣。这种蜂虫是黎家世代密传的通讯工具,只有黎家人才有特殊的药汁可以解读讯息。
释冉前日已将蜂虫放出,蜂虫可以日行千里,不眠不休,如果黎妄言也带着同样的蜂虫,那么蜂虫之间就会相互吸引,找到收讯之人,再加以特殊的药汁,读取信息。
释冉摇头:“暂时还未收到大少爷的回应,如果大少爷真在齐国,蜂虫来回至少三日,少爷再等一日吧。”
黎暮辞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说,是廖远山送我和景延来的别院,但是我醒来之前他就离开了,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释冉听他提起廖远山,不知为何,神色尴尬了一瞬。
廖远山匆忙间将黎暮辞和薛景延交给他,只说了一句:“主上有难,我顾不上你们这边,别院守卫森严,你们安心待着便是,等主上那边事了便会来接黎公子和小殿下。”
但是这句话,释冉并不想传达给黎暮辞,薛御那边有什么事与他们何关,薛御要是死了最好,小少爷可以顺利逃出牢笼,去齐国找大少爷,他又何必将廖远山的话转达给黎暮辞呢。
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廖远山什么都没说。”
黎暮辞心下奇怪,薛御对他一向看守森严,既然让廖远山送他们过来,想必是要廖远山看着他的,廖远山怎么会放下他们掉头就走了呢。
不过,薛御想必不知道阿岚给他和释冉做了解药,想着他们没有内力,老夫人又年事已高,他们三个老弱病残哪里能跑得出别院。
所以他才放心地将他放在别院吗?
但是为什么要突然送他来别院,和贺清琅之死是不是有关,那个方亭又是怎么回事?
黎暮辞疑虑重重,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这些事他想那么多干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夏国去找回兄长,再图谋后事,也不知道兄长是否在齐国,有否找到母亲。
到了晚上用完膳,黎暮辞对老夫人道:“祖母,我陪你散散步消食吧。”
老夫人颔首:“好。”
他们二人走到门口,暗卫阻拦道:“娘娘,秋日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