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姝颤了颤,低下头,将脸颊埋在他的颈间。
握着她大腿的大掌微微掐了一下。
卫明姝这才想到什么,抬起头挣扎开来,“放我下来,我我来月事了。”
往前走的脚步顿住,许久之后,沈轩才弯身将她稳稳放到地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显得有些木楞,盯了她良久,眸光中带了些询问。
卫明姝看他吃瘪的模样,掩面憋笑,又说了一句,“没骗你。”
缓了好一阵,沈轩这才接受这个事实,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用余光看着那张养的愈发红润的脸,“还疼不疼?”
卫明姝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目光。
“我记得你每次肚子都会疼,这回脸色好些。”
卫明姝这才想到他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许是那药起了作用,比以前好多了”
沈轩嘴角微扬,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温热自掌心传来,卫明姝伸开手,十指相扣,“阿耶的护膝,是你找人给换上的?”
沈轩“嗯”了一声,“之前你说过,岳父腿上有伤。”
卫明姝抬头看向他,眸中沾上些暖意,却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这种情感。
他不仅仅是关心她,也在关心她的家人,哪怕是她说的一句话,他也有记在心上。
“你是不是再想怎么夸我?”
卫明姝收回眸光,眨了眨眼,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把,又扫向四周,踮起脚尖,还是有些够不到,“你靠近些。”
沈轩依言靠近,满意地闭上眼睛。
卫明姝搂住他的脖子,然而那唇却没有像沈轩预想的那样印在唇上,而是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郎君真好。”
“这就完了?”
她笑着,长长的眼睫轻轻扑扇,“那郎君还想如何?”
沈轩睁眼,看着那清澈的眼睛,只将她带入怀中,“没想干什么,都是应该的,明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寒风猎猎,拂起她的衣袖,卫明姝轻笑,又在他嘴角轻吻,“还是让郎君费心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继续往前走。
此次西境讨伐主帅还是曾冼,两人的营帐离主帐尚有一段距离。
离开卫直的帐子,巡逻的士兵渐渐多了起来,训练有素,目不转睛,只有偶尔一两个人向他们这边望。
军营中通常有规定,除巡逻之人,其他人未经主帅同意,不得随意靠近主帐。
沈轩虽为将领,还是带着卫明姝绕开走。
卫明姝望向不远处的主帐,问道:“曾老将军呢?”
“曾老将军也受了伤。”
“曾老将军受伤了?”卫明姝惊讶,想到军队接管之事,望了望四周,等到周围巡逻之人离远,才问道:“太子临走时给了你虎符,那之后曾老将军手下的人是由郎君接管吗?”
“暂时不是。”沈轩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沉,“不过之后可能会接管过来。”
卫明姝大概明白,应该是还有什么事没有谈妥,“那什么时候攻羌城?”
沈轩立即回道:“先不打。”
羌城地处特殊,隔着一道荒滩,对于两边来说都是易守难攻,一旦选择过了荒滩,就难以将军队撤回,先前曾冼就在攻羌城时吃过这些亏。
他们的军队能攻下太河已属不易,西蕃将军队撤回,颇有请君入瓮的意思,摸不清楚羌城那边的实力,自然不可再贸然去攻。
这些天他带人将太河附近的西蕃军队都敢回了荒滩内,可还是会时不时有敌军夜里偷袭,只好先加强防备,先做休养。
他原先以为西蕃应是不怎么懂诱敌深入,扰乱军心,可如今这些战术竟被这些人学的有模有样,一旦如此便不可再轻敌。
这些也是这两日他们在商讨之事。
曾冼受伤之前,将手下的事都交给了手下的副将符耕沛,这位副将态度强硬,一力主战,而曾冼也是模棱两可。
一军不容两帅,可他过去没有同曾冼打过什么照面,若是强夺军权,怕是要引起众人不满。
只是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也不宜拖的太久,空消耗军队士气,若是再等到西蕃援兵,怕是更棘手。
卫明姝对这些事只懂些皮毛,也没有再继续过问。
沈轩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明珠可是有什么事?”
卫明姝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想到唐夫人要托给曾老将军的话,一时没想好怎么说。”
沈轩笑了笑,“现在天也晚了,不如明天再去找。”
卫明姝点了点头,又想到曾月桐嘱托的事,“对了郎君,你在军中可有见到唐夫人的二公子谌稷?”
沈轩不由又想到那日帐前的冲突,冷哼了一声。
卫明姝眼睛转了转,“郎君可是见过?”
沈轩仍然沉着脸,“见过一面。”
卫明姝挑眉,一时不知这位二公子如何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