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望向自己空荡荡的手,低声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
瞿苒苒没听清他的口中的话,但也没深究,望向姜时镜道:“走吧。”
后者将视线挪向桑枝,看到她点头后才与瞿苒苒一同离开。
屋内安静了片刻,桑枝仰头望着柳折枝,脸色渐渐敛起:“你想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柳折枝转身去外屋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一霎,无语道:“没别的词汇可以用了?九年义务教育喂狗了?”
桑枝慢吞吞爬回被窝里,单手扯着被子盖着腿:“万一我不是文科生呢?”
“跟文理有什么关系,你小学没学过隔墙有耳。”他走到里屋,手里还多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顺的酥糖,“我没算错的话,你来这个世界最多不超过一年。”
桑枝盯着他往嘴里塞的酥糖,点了点头:“严格算起来,是去年秋初的事情。”
柳折枝忽然愣了下:“秋初?那时候小桑还活着?”
桑枝:“?”
“你好像很意外。”
柳折枝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几秒,然后转移了话题:“你来这个世界前有没有看过什么小说。”
说起这个桑枝就来气,要不是纪宜游那个狗东西非要让她花钱买,她还不一定彻夜看完那本该死的古早狗血文。
她咬牙切齿道:“穿的前一晚通宵看了一本狗血文,托它的福,不然我还见识不到书中描绘的如此波澜壮阔的江湖武侠。”
柳折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没这么狗血……”
桑枝猛地看向他:“你瞧瞧姜时镜他祖父还有风清门那一大家子还不狗血?”
柳折枝:“…………”
空气安静了几秒。
桑枝后知后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她一直怀疑柳折枝可能没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在现代不是个好人,但她非常确定他很熟悉原著书中的角色,不然在蜀地时不会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解姜岳松的为人。
纵然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异世相遇并没有让桑枝产生惺惺相惜之情,反而对柳折枝的戒备更深了一层。
“那本小说的结尾,毒刹教是什么结局?”柳折枝问。
桑枝轻皱了下眉,抓着手里的小人画微微用力,面上不动声色道:“毒刹教的结局,你最清楚不过,你是胎穿,拥有成人的记忆。”
“即便是刚出生的记忆,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
柳折枝后退一步,靠在屏风架上,视线望着床头悬挂的药包渐渐失焦:“你太高估一个人的脑容量了,我想记住某些东西,就必须要舍弃一部分。”
“没有人的大脑能无限往里塞,即便是记忆。”
嘴里的糖化开,甜腻在味蕾上蔓延,充斥着神经,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边缘:“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他目光缓缓往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道:“我不会杀你。”
桑枝怔住,撇开眼,装作翻看小人画的模样,敷衍道:“我没那么想。”
“告诉我,小说结尾,毒刹教的结局。”柳折枝再一次重复,嗓音比先前沉了不止一星半点,隐隐透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这是身居高位者的下意识行为。
“方婉嫁于刀宗后的三月,毒刹教因时常以蛊毒残害中原,由玄天刀宗带领六门派联手于夏至围剿,毒刹教因此重创,教中高手死伤大半,前教主就此不知所踪,尚且还幼小的少主继任新教主。”
桑枝顿了下,一字一句道:“改名咸鱼教。”
她往后仰靠在床头:“后来发生的事,小说没写,我也不是很清楚。”
柳折枝瞳孔微缩,蓦然站直身:“不知所踪?”
桑枝吓了一跳,扯起被子挡住一半的身体:“不然呢,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番外?”
柳折枝不可置信地轻喃出声:“他从一开始就没死。”
“我的记忆出错了,怎么可能。”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倚靠在屏风上,遮挡外屋的光源。
桑枝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依稀听出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慌乱和惊诧,她疑惑道:“谁死了?”
“柳,温,茂。”柳折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这个名字,眼里的恨意蔓上脸颊,戾气充斥着房间,不断往下施加的威压,让桑枝非常不舒服。
她拖着被子往床榻里缩了缩:“前教主早在出场后没多久,就服用了冥息蛊,这种蛊虫能在危难之际让宿主强行进入冬眠,表面上看起来如同死了一般,但只要伤恢复的差不多,就会醒过来。”
“你……忘记了?”桑枝迟疑着问。
柳折枝闭上眼,烦躁地揉着额角,眉宇间杀气凌然,桑枝很少会见到柳折枝仪态全失,如一只失去领地的豹子,躁动不安地围着洞口转圈,设想如何铲除潜在危险。
“我就不该脑袋发浑乱编,弄出一个莫须有的金手指,还偏偏落在柳温茂的身上。”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