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目光重新聚拢在陌川的喉头胸部下盘。
彣苏苏迅速移开眼睛。
她,竟是他!带把把哒!
东佛不信,除了上官伊吹,就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蓦地伸手,猴子偷桃
有货!
东佛的脸彻底黑了。
陌川也黑了,标致的脸蛋一抽抽,太无礼了你!手中的荷盘准备往他头上一击。
戚九挺身而出,双手不小心往陌川胸膛一抓。
太平盛世,一马平川,川流不息,息迹静处。
陌川低头看他双手熨帖,果断羞恼不止,虽然他因为自己这副女相吃尽了苦头,但是受此等大辱还是头次。
桑子赶紧夺下他快要砸出去的荷盘,打着圆场道,花楼里的客人不就来图个乐呵的吗?你也太不谨慎了,端个荷盘也端不稳当,我来给各位爷爷道个歉,真是对不住了。一句话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
陌川扭头便走,多一句话都没有。
东佛借题发挥道,大好的男人穿什么齐胸裙,俺们的好兴致都要烟消云散了。
桑子绝不会开罪财神爷,连忙又道了歉,双手一拍,对跑堂的说道,这厢的酒菜要最美味的,陪酒的姑娘要最漂亮得。
跑堂一个箭步飞出。
再回来时带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两个海棠春姿的花娘,娇滴滴地端着锡制金鱼倒流壶,内盛玉ye琼浆,环佩玲琅坐了过来。
戚九拉着彣苏苏主动让一旁去。
一个随笑道,爷爷好风趣啊,来花楼里玩还自备了姑娘。
东佛把两个软腰一掐,你们好生陪俺就行,那俩个都不食人间烟火,甭理睬。遂笑作一团,花底滑莺。
彣苏苏提着花鸟纹竹提篮,你们玩,我出去一趟。
戚九的眼睛被深深荷盘吸引,无声与对方招招手,端在桌面间。
这荷盘做得堪称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是削切的面皮,擀至极薄,花尖点燃了柔嫩的粉色,丝络清晰可透,仿佛真花,自盘底机关一扭,三百六十片花瓣向光绽放,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
不由对笑成一团的花娘礼貌问道,这花可是出自你们花楼里哪位膳夫之手
花娘玲珑,笑盈盈地倒一杯酒ye,递于他道,这位小郎君真是痴痴傻傻得好生可爱,旁人来花楼皆是寻欢乐的,只有你盯着那廉价玩意儿瞧个仔细。
另一个接嘴道,就是咱楼里的男女人就那个开罪了两位爷爷的陌川
话且说,他不好好学习伺弄客人,借着皮相标致,且舞姿略有些勾人处,得了楼主的赏识,平素不管他自由。成日里得空往庖厨里一钻,沾一身油烟臭气,早是楼里的笑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戚九立马鸣不道,他一个好好的七尺男儿,岂能与你们一样甘心委身于声色犬马之中,定是心有不愿,盼着有朝一日能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两个花娘嘻嘻笑闹起来,小爷爷如此谈论男女之别,也不怕被花楼的姐姐妹妹推出楼去。
戚九确实不该如此言论,赶紧与两位姑娘赔礼道歉,灌一杯酒聊表诚意。
东佛被冷了半晌,有些愠恼道,你这生气跑出来玩的,还挺快活的,左拥右抱也不怕大人忌讳!
戚九反他,你这险些丢了手的,如此风流蕴藉,岂非是恐怕自己有朝一日不能月揽双星
哈哈哈。
彼此一笑,戚九旋即起身,我去寻苏苏姐,你自己及时行乐,明早定在花楼前相会,再说回不回家的事。
东佛见他要走,也不挽留,继续开怀畅饮,准备彻夜不眠不休。
转出朱廊木阁,来来往往的衣云鬓影如回暖归途的鸿雁,各含喜色。
红色的廊柱下,立着一抹软婉红影,红影低眉顺眼,已然勾了许多人的眼,当他抬起脸来时候,秋风徐徐而过,竟有了炎夏热情,自胯底烘着,篝火四起。
色即是道。
戚九当然不会把他错看成上官伊吹,与大人相比,他差百千。
陌川换了男儿衣衫,百无聊赖地依在栏间,楼主嫌他总钻在庖厨里太臭了,命他再进庖厨就会被打折腿。
所以,他就在必经之处等着戚九来。
戚九假意看天看地看女人看狗男人,唯独就没看他。
擦肩而过时,被陌川一把拽住了胳膊,露出来右手上的银碎。
戚九折手一抽,叫道,怎么,想为刚才的事情干一架啊!
陌川笑道,你停这一下,喊这一声,咱们算扯平了。他的眼鸿里折着温润的光,满满笼罩在戚九的右手上。
戚九觉得他的视线目的性太强,有些后悔自己让对方 口不对心
篮影如蛇, 引着戚九一直穿过小镇, 往埊水埠头走去。
此地多种柳树, 柳树耐水shi喜温暖,沿路的棵棵垂柳褭雨拖风不胜自持, 丝绦般的柳枝映月承曳,辗转反侧的枝条自地面生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