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力往前一倒,大半的身子离开了魔法阵的束缚,但他的脚仍在阵中,像被无数绳索捆住了无法动弹。
双手用力的抓着地面,指尖在地上磨出了血迹,这种疼只让他的脑子更清醒。他咬紧牙关,挪动一分一毫都值得喜悦。当十只手指头全都磨烂后,他终于爬出了魔法阵的范围,身后是一串渍入石板的五指血印,每一个都是他离生更近一步的证据。
夏柯,等我。
夏柯在黑暗中猛的回头,他好像听到了阿尔的呼唤,就在不远处。他连忙召唤出引路蝶,金色的魔法蝴蝶扇动翅膀飞舞着,却仍然只是在他身侧转圈圈。
不是吗?他沮丧到极点,无力的低下头,任由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但很快,他用力的抹掉眼泪,就地生起一堆篝火,像曾经做过千百遍那样熬煮食物。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许多天没有吃过东西,脑袋一团浆糊。
不能这样的,不能。他警告自己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阿尔可能会在哪里。他捧住铁杯子,热到烫嘴的牛nai被他颤抖着灌入口里,感知不到疼痛,只是机械的吞咽着。
面具人的首领就是艾伯塔,他确信,那天他无法告知克利夫顿反而更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那阿尔很有可能就在西枫城附近,这是艾伯塔的大本营。他意识到自己最开始可能找错地方了,当初从西蒙的密室出来后,他一路往阿尔失踪的地方奔去,自那处开始寻找,引路蝶一直没有动静。
我应该去西枫城的,我应该去西枫城的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好像找到了方向一样,也顾不得收拾东西,跌跌撞撞的就跑起来。
金色的蝴蝶出现又消失然后再出现,一直都只在夏柯身侧环绕。他憋着一股气,一秒也不敢停的冲回来,直到看到那扇白色的城门,才彷如溺水般挣扎的大喘了一口气。
恐惧和期望交织,他吞咽着口水,握紧的拳头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松开,自掌心生出的蝴蝶,抖动了两下翅膀,然后轻巧的飞起。它绕着夏柯转了一圈,直接打碎夏柯的幻想。他无法承受的跪倒在地上,无声的哀嚎
阿尔,阿尔!蝴蝶落在他的眼泪上,没有魔力的支撑它已逐渐变得透明,但突然的,大地仿佛颤动了一下,蝴蝶踩着他的脸颊飞起,往前飞了一步才散成碎光。
阿尔!夏柯蹭的站起来,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再次召唤出引路蝶,这次这只蝴蝶终于没有停留,它在空中上下浮动了一秒,就晃晃荡荡的往不远处的旷野飞去。
此时关押阿尔的地牢火光大盛,一队队面具人举着火把穿梭在各个通道里。艾伯塔看着空空荡荡的地牢终于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他一把拽住看守的面具人,逼问他阿尔的去向,但面具人若知道,哪里还能让阿尔逃走
属下、属下不知,刚才休伯特少爷又过来了一趟,没过多久属下就被打晕过去
胡说八道!伍兹家主急得直接将人踹倒,又连忙跟盛怒的艾伯塔请罪
休伯特虽然不懂事,但还有分寸,他不可能将人放走。
艾伯塔却眯着眼睛盯着他看,直到冷汗从他的额头低落到地板,才Yin冷的开口
他是不会将人放走,他只会洋洋得意的被人当成开锁的钥匙,无能的蠢货。他不再理会跪伏在地上的人,大步走出地牢,命令其他人一寸一寸的搜索过去
大门的阵法没有被触动,人只能往后山跑,搜,就算是块石头都必须给我翻开来看仔细了。
诺。
没人敢直面艾伯塔的怒气,在他下达命令后,所有面具人都动了起来,连伍兹家主都不敢再为自己的儿子求情。等艾伯塔离开,伍兹家主立刻带着人回到地面做起掩护的工作。
地牢上方正是伍兹家的庭院,当初将人藏在这里就是认定了克利夫顿不可能怀疑他们。他们营造出波塔侵入魔法公会的假象,长老会那几个留在西枫城的老家伙没有Jing力判别真假,克利夫顿又没那个脑子,等将来找出魔核,艾伯塔进阶半神,整个魔法公会都将被他们握在手中。
等掌握了魔法公会,那几位与艾伯塔不和的长老背后的势力也会很快被收拢,权势、财富都将唾手可得。
但一切的前提是获得魔核!
伍兹家主既恨自己那蠢笨的儿子坏事,又怕真的出事了,那小子会被艾伯塔直接处理了,此刻也是焦急万分。他传令下去,若有人发现府邸的动静,就说伍兹家的宝物被窃贼偷走了,现在正在全力搜索。
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几乎算是毁了艾伯塔一派所有计划的休伯特此刻也从迷蒙中醒过来。初时他还有些闹不清楚状况,但他很快就记起来刚才自己的遭遇。他气得涨红了脸,被阿尔挟持,被迫交出钥匙的屈辱简直比当初那场魔法比试里输给阿尔还让他难受。此刻还被绳索缚住全身,随意的丢弃在肮脏的地面,他愤怒的咒骂起阿尔,可惜嘴被大块的布料堵住,除了呜呜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休伯特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他试图看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只看到了泥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