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露水重。
“睡吧。”搂着她轻轻拍着后背。
“为何站在此处?”
裴云祁一进屋便瞧见人儿站在窗边,风吹来,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顺着她视线看去,窗户半开,风卷着清味进来,屋内熏香去了半些。
“怎得脸这般红?”
贺玉姝一听见他声音此时心头更是漾起阵阵涟漪,片刻也不敢去看床底下那物什,撇过他视线,步子往后挪了几步,“无甚……无甚……”
未垂着头,依稀瞧见脖颈处暧暧绯红,颇添两分风情。
他步步挨近,关心着:“可是身体不适?”
二人一进一退,贺玉姝被退至窗边,后脚挨着墙壁已无路可退,这会子腿肚软软,堪堪站不住,她气恼昂首,嗔着:“都让你别过来了啊。”
娇声细糯,反而没了震慑之意,更是与你撒娇似的。
抚上她面颊,裴云祁微微弯腰,仔细端详着,“姝儿抹了胭脂,越发美艳了。”
这两日天气如女子心情,现在还是清空万里,随即忽转急下,乌云密布。
气息隐隐挨着,贺玉姝手心发烫,推开他,“起开,白日里没由得你放肆。”
被她轻松推开,裴云祁绕有兴致跟在她身后。
他还不离开,贺玉姝也不知到屋里做什么,而后转过身看他,“你跟着我做甚!裴大人可是个大忙人,拯救百姓水深火热,此时还有闲情与我说话,快快快走开。”
裴云祁低头瞧才到自己胸膛身高的人儿,她头上簪得玉兰飞蝶步摇,这边上坠着白色圆润珠子,一晃一晃自己心头软了。
贺玉姝说着说着去推他,手肘被他轻巧一捏,蓦得弯了弯,自己一下扑在他怀里,鼻梁触得有些疼。
“疼。”蹙了蹙眉,心头已生不悦,贺玉姝捂着鼻子瞪他,为何他一回来便故意与自己作怪!偏是昨晚引得自己与他做了那事情,今早没由得得了祖母一本‘书’,偏是不想看见他,他反而黏得越紧。
想着越发委屈,贺玉姝双手捂着鼻子,眸中渐气水雾横他一眼,囔着:“厌烦鬼。”
裴云祁原也想逗她,一看事态不对,心头唬了一下,“可是我弄疼了,我看看。”
“走开!”手在空中挥,偏是不转过来,声音软软带着哭腔:“你只管欺负人。”
裴云祁只得耐心哄着,使了力道将人转过来:“好姝儿,我错了,是我不该惹你玩笑,你转过来我看看……”
本是不痛,只莫名有些委屈。贺玉姝自个儿也说不上来。听他话语越是和气,自己小性子便如雨后春笋涌起。
鼻间被揉搓些许红,裴云祁小心翼翼地捧着,看得仔细。
贺玉姝抬眸,其中辗转波光潋滟。其实她说得不假,裴云祁面相俊朗,说话温润,一副好皮囊,不缺媒婆富贵人家做媒,自然也是不缺妙玲女子倾心。
“裴……裴云祁,”粉唇启口,贺玉姝双手垂在两侧,手指掐着掌心,仰首看着面前男子。
面前人“嗯?”了声,与她四目相对。
梧桐树下光Yin斑驳,裴婈带着顾巡清来找四婶婶玩,便瞧见四叔捧着四婶婶的脸,正慢慢低头。
“婈儿,别看。”顾巡清机灵一下立马去捂住裴婈的眼睛,“小孩子看不得这个。”
“哎呀!顾巡清你给我松开。”裴婈年纪小,心头便觉得好奇,双手扒着遮挡自己双眼的人,急吼吼说着。
一听人声,贺玉姝背脊霎时僵硬,前路被裴云祁挡住,推他不开,而后索性一头埋在他怀胸膛,不在说话,手攥着他衣裳,丢人死了。
裴云祁护着人,目光一冽,顾巡清尽直抱着挣扎的裴菱快快走了,裴四叔的眼神Yin沉得可怕啊。
贺玉姝扑进裴云祁怀里,而后低沉带着笑意声音在头顶响起,“人走了。”
话落,怀中人挣脱起开,抬头瞪他一眼,红着脸进屋去。
倩丽靓影不见。裴云祁眼尾笑意更甚,正要提步进去,随从急慌赶来,站在廊下与裴云祁附耳说了些话。
主仆二人便出了主院。
他这一去,又是一日一夜未归。倒正如贺玉姝所愿。
进了裴府有几天了,祖母念她每日来回去素安堂路程有些远,免了她每日早晚去请安。
贺玉姝本也是个不喜与人交谈的,便是裴二姑姐一心向道,大嫂裴洛氏将全部心血付在一双儿女身上,自是甚少有空与这位妯娌话语。
因此,裴家虽人多家大,但总是透着Yin凉孤单氛围。刚回长安,她厌烦死这种遏喉窒息的感觉。可渐儿麻木,且欣然接受。
日子莫说无趣,倒也安宁。
贺玉姝梳洗后坐在雨廊下,青丝绾髻,只攒着一直白玉珠钗。逗弄着怀中搂着兔子不语。
一众洒扫丫鬟屏着气息,私下悄悄打量着夫人。容貌清艳的女子多得上天眷恋。出身好,即使被退婚了,还能嫁得如意郎君。
半个时辰过去,夫人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