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军令下得快,我还没到就有了元帅之名,倒也不错。”顾知安扶起杨守义,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副将。
闻言杨守义憨厚一笑,“元帅说笑,请元帅进帐议事,这段时间的军情已经整理出来,还有如今各处的地势,西凉军这回的统帅是——尉迟迥。”
尉迟迥?这名字听着耳生。
顾知安心里有疑,但明白李恂不会拿这场仗来开玩笑,这个尉迟迥怕是李恂手中的杀手锏,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这是林太傅,随军参谋,自幼熟读兵书又Jing通兵法布阵,曾到过西凉,对西凉军有所了解。”
林昭见杨守义看向自己,点点头示意,“见过杨将军,久闻大名。”
尽管一直镇守边关,可朝中大小事情也略有耳闻,这林昭是当今秦王嬴烙的老师,当朝太傅,怎么可不知他名声。
“林大人也请随同进帐议事,此次军情要紧,而且事出紧急,容不得耽误,几日后西凉军就会再次攻打小河乡,若无应对之策,怕是小河乡也守不住,一旦小河乡攻破,张掖就守不住了。”
杨守义从前虽然没有和顾知安同处过,但也知道顾知安行军做事风格,简单直接,没有弯弯绕绕,所以一股脑把军情说了出来。
闻言顾知安面色一沉,收起玩笑之色,“进帐,召集所有人进帐议事,记得把刚抵达的大军安顿下。”
“末将领命!”
林昭知道顾知安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是因为李恂过河拆桥而是大秦竟然在西凉手里连连败退,被逼至这个处境,更气从前竟是帮过李恂。
看一眼三十六,“你先去帐中安排其余事情。”
“是。”
如今士气低迷,林昭担心的是未战而败,若是这样,那大秦可就真的要向西凉敞开国门。从前他护着顾知安不仅是因为私心更是因为顾知安于大秦而言举重若轻,不可杀也不能杀。
在军中,除却韩砦外,顾知安威望最盛,他到此也能安抚军心,振奋士气。
一行人进营帐,顾知安解下身上轻甲放在一旁,看一眼杨守义才坐下。林昭进来,看了一眼其余人坐的位置,发现顾知安左手边还有一个位置空着,走过去坐下。
“你们谁和尉迟迥交过手?”
“回元帅,末将和尉迟迥交过手,尉迟迥此人行军老练,虽然年纪不大,也才二十来岁,不到三十,但偏偏杀伐果决,而且诡计多端,几次险些全军覆没,要不是末将久经沙场早已死在他刀下。”
顾知安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当年曾随顾烽出征的袁惠胜,点了点头。
袁惠胜当年也算是一员猛将,如今已过四十还未归乡颐养天年,依旧在边关沙场鏖战,只是如今大不如前,从前还算得骁勇善战,而今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必从前。
“袁将军,久违了。”
袁惠胜抱拳示意,面带羞愧,“让小王爷见笑,当年曾虽王爷征战四方,如今却被一个ru臭未干的年轻人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击之力。”
竟然是王府旧人吗?有袁惠胜在,那看来也算得有个能信得过的。
历朝历代权臣不少,手握重兵的将领和宗室更是很多,但唯独藩阳王府从未出过一个叛贼,王府出身的,即便是离开了王府多年也不曾对不住王府。
“尉迟迥,看来我得和他交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你们几员大将叫苦。”顾知安起身看着大帐的地图,已经将附近所有能标识的地点全都标了出来,作战范围也都一一划出来。
秦军想来军风严谨,作风迅猛,从来不会包庇违反军规的人,一旦违反,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身负战功的将领都一律按军规处置。
曾有一名立下战功的前锋将军色迷心窍竟然将女战俘招到帐中行不轨之事,被顾知安发现,立即在军中削去将军一职,在伙头营做了半年,树下军威。
“元帅,如今尉迟迥的人在这里扎营,距离沙沟地只有不到二十里,离小河乡有三十里,若是要提前设防,怕是只有沙沟地才有机会。”
“你们先去休息,安顿好前来支援的将士,确保在迎战前所有士兵的士气,伙头营那边盯紧了,西凉炼毒盛行,连皇室内也有专用的炼毒师,谨慎一些为好,我们这次来还押了十车,应该足够。”
杨守义和袁惠胜也同处多年,两人对视一眼知道顾知安怕是要一个人静下来想对策,立刻朝其余人使了眼色便齐齐出了大帐。
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顾知安转身看着还坐在那儿的林昭笑了笑,“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林昭起身走到他旁边,握住他的手在沙沟地那里停着,“这里,不是一个绝佳的地方,因为杨将军能想到的,他们口中用兵如神的尉迟迥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再者,若是在这里,只能有一支小分队前去布置,如何能布置一个能让十万敌军都被牵制的陷阱?”
瞥一眼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是文人的手,可虎口的薄茧暴露了林昭也是自幼习武的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