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世枭还有五分钟抵达,时浅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掀开被子下床,冲下床。
脚腕一疼,她及时撑住床沿才不至于摔在地毯上,悻悻吐气,一手去抓衣服,一手卷起慕司御的手机跑路。
……
慕司御在去公司的路上发现手机拿错了,中途又重新折回来。
周聪在前面开车,他交叠着双腿靠在椅背上,狭眸漫不经心的瞥着外面的雨景。
清晨的大暴雨过后,就转成缠缠绵绵的细雨,滴滴答答地落在车窗上,雨刷好一阵才懒懒地刷一刷玻璃上的积水。
他从小就讨厌下雨天,可冥冥中,又总和雨天脱不开关系。
他出生在雨天。
被赶出慕家时大雨连天。
母亲死的那天下着雨。
还有三年前那个雨夜……
他以为时浅是那个女人,只要完成三年前的承诺娶了她,他的头疼症就会好,但兜兜转转,她还是一个未知数。
修长的手指抬起,轻揉太阳xue。
周聪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动作,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先生,你最近头疼的频率似乎变多了。”
慕司御脸色微寒,“开你的车。”
他闭上眼睛,将脸上的情绪全部掩下。
突然,一阵滴滴滴的鸣笛声在耳畔响起。
周聪透过后视镜,看到一台熟悉的车子,司机还兴奋的用打车灯的方式打招呼。
他禀告:“先生,南少的车在后面,他下雨天来找您,肯定有事。”
前面不远处就是慕司御的别墅,他加快车速,在雨帘中发出最后冲刺。
油门刚踩到底,车上就砸来一个包,稳稳地遮住他的视线,吓得他紧急刹车。
慕司御的身子闪了下。
冷厉的目光射向周聪,就透过水蒙蒙的车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时间太赶,时浅穿着昨天那件单薄的白线衣从家里跑出来,一股秋风顺着针织衫的线孔吹进去,浑身的毛孔齐刷刷提出抗议。
好冷!
她双手在胸前交叉,给自己御寒,顶着蒙蒙雨丝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shi哒哒的路面上。
雨水软绵绵地落在她脸上,迷蒙了视线。
突然,远处一道灯光晃来,她本能地伸手遮住视线,往路边靠。
即便这样,也还是没躲开。
车子开的很快,溅起路面的积水,噼里啪啦地飞溅到她身上,在衣服上落下一大片泥泞。
“妈哒!”
时浅条件反射地抄起自己的包包就砸在车上,骂道:“靠!怎么开车呢?神经病啊!下雨天开这么快!有没有素质!”
等车一停,她就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绷着脸,撸起袖子,用小拳拳敲窗口:“给我下来,瞧你把我的衣服给我弄的,我一会儿怎么见人啊!”
周聪一扭头就对上玻璃外凶巴巴的时浅,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模样强势霸气,回头再看看车后座上的慕司御,轻咳一声,乖乖降下车窗。
“你马上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我……”
看到里面的人,时浅的凶骂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是满满的惊讶:“大,大聪明?”
她眼角一抽,本能地探探头,往车后座瞟一眼。
果然!
慕司御正坐在后面!
刚刚还凶巴巴的时浅瞬间秒变小绵羊,幽幽地等周聪一眼:“大聪明,你这都第几次了?拜托你以后开车小心点好嘛,万一出事了,可是会连累你老板进监狱的,你对得起他的家人朋友,对的起那么多迷他的粉丝们么!”
慕司御看着车外的女孩,她洁白色的线衣上溅好几滴泥点,微红的小脸被雨水打shi,有些狼狈。
他的手指,放在车里的储物箱上,那里有毛巾。
时浅教训完周聪,去捡自己的包包。
小手刚摸到慕司御的手机,就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三哥!”
发现慕司御车子遇到故障,南世枭穿着一身痞帅的黑色休闲服,撑着把大大的黑雨伞走过来。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纤尘不染的白衣帅哥。
两人齐刷刷往车前一站,就像来人间勾魂的黑白无常。
等慕司御降车窗的空隙,南世枭往时浅身上扫几眼,认出她后,眼中闪过两道璀璨的亮光:“辣妹,是你啊!真是太巧了!”
他很热情,见时浅没打伞,还靠过来给她撑伞:“下雨天你出门怎么不带伞,淋感冒了怎么办?我要心疼的!”
时浅:“……”
你不突然打电话,我就不会急匆匆出门忘了拿伞,你还好意思问!
和他只有一面之缘,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突然被攻破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时浅有些别扭。
她的脚后跟往后缩了下,碰到车轱辘便再也动不了,只好站在原地接受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