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忽然下诏要出兵剿寇,让骁骑军与神勇军两军前往邕州,与邕州的军队汇合剿寇。
谢玦身为骁骑军的将军,此番自是要领兵去邕州的。
老太太知道这事后,便愁得饭都吃不下了。
虽忧愁,却也没有说出不愿让孙子去邕州的话。
她明白若是孙子若是安安逸逸的待在金都,一辈子没有太大的作为,那么永宁侯府迟早会没落。
再说孙子年纪轻轻就袭了爵,还掌管了整支骁骑军,若功绩不足,日后再升也难以服众。
而皇帝想要重用孙子,自是趁此机会让其立下军功。
老太太明白这些事理,却不知这回去邕州是孙子的自请的。
谢玦上辈子也曾把邕州多寨的布防图与山势图呈到了皇帝面前,然后自请领兵去邕州,这辈子亦然。
谢玦回到府中,约莫大抵都知道了他即将要领兵去邕州的事情,所以府中气氛有些压抑。
回了褚玉苑,听下人说主母与小公子都在祖母的院子,他便让人去把清尘院中看守的人喊了过来。
“清尘院里的陆英娘现在什么情况?”他莫不经心的询问。
侯爷忽然一问,婢女犹豫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侯爷是这府中的主子,这侯府上下还有什么能瞒得住他的?
没准把那陆英娘关在清尘院的事情也是侯爷授意主母这么做的。
婢女不敢再细猜,而是如实回道:“陆娘子不知为何,不肯再吃厨房送来的饭菜,而是要了米和菜亲自下厨。”
谢玦轻点着膝盖,问:“Jing神如何?”
婢女仔细想了想,说:“有些疑神疑鬼的,但凡小郎君离开她一会,她就会焦急的去寻小郎君。而且更加古怪的是那陆娘子夜里常常不睡觉,奴婢多次起夜巡院子的时候,都看见陆娘子站在屋子里头的窗后警戒地望着奴婢,甚是瘆得慌。”
妻子的法子确实是有用的,起码能让她安分。
谢玦点了头,沉yin了片刻后,继而吩咐:“在我不在金都这段时日,盯紧她,但凡有风吹草动便告知主母。”
婢女退下后,谢玦又把东墨西霖喊了来,安排了他们各种事宜,以保万一再发生与上辈子英娘诬陷他那等类似的事情,也能第一时间处理了。
翁璟妩从老太太的院子回来时候,便听下人说侯爷先把清尘院的婢女喊了来,后又把东墨西霖喊去说了好一会话。
她琢磨了半晌后,约莫也猜得出谢玦在安排什么。
翁璟妩面色略沉地抱着澜哥儿回了房,入了屋中后,才把他放下。
谢玦正襟危坐的软榻上看着书,见他们母子回来了,也就放下书卷,起身把跑到跟前的澜哥儿抱了起来。
“贴贴~”澜哥儿甜糯糯的声音能让人甜到心头。
见过澜哥儿的都说想不明白谢侯这么一块冰块,怎就能生得出这一个又甜又暖的小团子出来?
谢玦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问:“今日去了哪里?”
澜哥儿软软的回道:“□□母,吃丝丝。”
翁璟妩解释:“在祖母的院子,他吃了些银丝糖。”说罢,又道:“听说你把清尘院的婢女和东墨西霖都喊了来。”
夫妻二人目光相对,无需多言,都大概知道对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翁璟妩暂时没有开口,让澜哥儿在他父亲怀中待了好一会后,才把他抱起,说:“你方才吃了那么多银丝糖,让ru娘带你去漱口,不然的话牙牙会疼。”
澜哥儿似乎听明白了,但歪头想了想后,转头不舍的看向爹爹,然后又说:“牙牙会疼,也要贴贴。”
好似在和牙齿会疼与爹爹二者之中徘徊。
翁璟妩与他说:“你漱口回来,爹爹也还在。”
把澜哥儿哄去ru娘那处,翁璟妩吩咐ru娘带澜哥儿漱口后,再带他去院子走一走。
ru娘把澜哥儿带走后,屋中只夫妻二人。
翁璟妩面色微愠地瞪了谢玦一眼,随而抿着唇背对他坐下。
谢玦走了过来,手掌放到了她的肩上。
翁璟妩抖了抖肩,作势要把他的手抖开。
她念道:“你都开始安排妥了,还与我说什么?”
谢玦轻吐一息,与她道:“我只是不放心,以保万一那英娘再次成为你的麻烦,才会安排他们留意些。”
翁璟妩闻言,转而仰起头看他,心下烦闷:“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哪里还有什么万一!”
说到底,她也是与老太太一样的,她也是愁的。
有些人跌过一次,不会说不怕跌倒了,反会因记忆深刻,而更加的害怕在原来的位置上再摔第二回。
翁璟妩就是这些人里头的其中一个。
她不怕再面对英娘这样的妖魔鬼怪,也不怕面对回过过去后面临的困难,可她却怕面对谢玦再一次出征邕州。
她先前可以表现得很通情明理,可到了这一刻,真正确定他领兵出征后,她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