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翁璟妩想起先前交代明月,让她多与繁星说一说英娘的事情,便问了一嘴她。
给主子上妆的时候,说道:“繁星自入了侯府后,人也机灵了许多,先前我本以为与她多说几回英娘神志不大对劲,她就会说出去,可她却先问我,是不是想让她把这事传出去。”
翁璟妩闻言,一笑:“机灵了些也是好的,反正在旁人的眼中,她呀还是傻乎乎的,这样子扮猪吃虎更能让人信服。”
说到这,她又问:“那现在什么情况?”
明月回道:“这七八日下来,大夫频频入府,府中下人管不住嘴的都议论着那陆娘子是什么毛病。繁星又在不经意间透露说陆娘子的Jing神不大好,现在府中可没什么人怀疑陆娘子带来的小孩儿与侯爷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又念道:“他们也不想想,那小孩又黑又瘦的,和侯爷没有一点像的,他们怎么敢说?”
翁璟妩心想那莫麟几个月和他娘一起乞讨来的金都,怎可能还是白白嫩嫩的?
明月把簪子别入主子的发髻之中,继而道:“奴婢外出去采买的时候,外边也在说这件事,有人保持怀疑的态度,也有人说侯府的主母就是心善,才会把这女子接回府中,也有人说那女子没准还做着枝头飞上凤凰的梦呢,所以装病投靠侯府。”
相对比上辈子几乎一边倒的情况,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翁璟妩又问:“清尘院那边什么情况?”
“那陆娘子只一回想要出去,下人搪塞了过去,而那孩子却是三天两头想要出去,奇怪的是,听下人说,没有人听到过他说过一句话。”
翁璟妩思索了一下,然后吩咐:“后日清尘院就别上锁了,他想出来也别拦着,若他出来了,就把他带到我这。”
明月应了一声“是”之后,好奇道:“那陆英娘分明就没安好心,娘子为何还要把她给接进府中?”
翁璟妩微微一笑,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道:“总归最后还是自愿出府的,盯紧些吧,往后每隔两日请一次大夫入府。”
英娘晚上不敢多睡,只得在白天的时候多睡一会,睡醒的时候,恰好下人又送了汤药过来,她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让婢女把药端进来放到一旁。
虽然这十日下来,侯府好吃好穿的供着他们母子二人,可越发这样,英娘的戒心就越发的强烈。
婢女离开后,英娘娴熟的走到桌前,把汤药端到了窗后,正要倒下浇盆栽的时候,却看到窗下的几盆盆栽全都枯死了。
英娘愣了一瞬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端着汤药的手略一抖,背脊隐隐发凉。
那翁氏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竟真的想害她?!
英娘很快便缓了过来,思索了半晌,她匆匆倒了汤药,出了房门,四下看了眼,见无人后才从屋中出来,然后去了厨房。
一开始,汤药是从外院送进来的,后来英娘发现不知何时起,这汤药便在这院中熬了。
如今汤药在院中熬制了,倒也给她行了方便。
她一路到了厨房,这时厨房无人,隐约嗅到了药汤的味道。
她进了厨房,找到了熬药的罐子,掀开盖子后,里边是还没清理的药渣,她摸出了帕子,把药渣倒了一些在帕子上,拧干了汤汁后,才把药渣撰在手心匆匆离开了厨房。
若这汤药有问题,而她未曾离开过侯府,也没有银钱收买侯府下人,那么这药渣就是翁氏要害她的证据。
英娘藏着药渣匆匆回了屋中,本想藏在床帏之内,但却不想原本还在午睡的儿子已不在了床上。
英娘愣了一下,因着汤药的事情,她心底疑神疑鬼了起来,她当即去寻儿子。
可整个院子都机会翻遍了,却愣是没看到儿子的踪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心底窜出了出来,翁氏是个歹毒的,若真怀疑麟哥儿是谢玦亲生的,会不会向麟哥儿伸出毒手?
英娘虽然足不出院,但也知道外边会怎么传。
无非是传她是谢玦的外室,麟哥儿是外室子,对于这结果,她含糊不清,也不与任何人解释
谢玦不是爱解释的性子,而她不出院子就不用解释,这样下去的话,旁人只会认为她是谢玦的外室,麟哥儿是外室子。
如此,金都的邕州探子也不会怀疑到她是从瀚云寨逃回来的四夫人。
这也是她一直觉得翁氏想害他们母子的理由,所以她几乎都不怎么让麟哥儿离开自己视线,而今日松懈了一些,人就不见了。
英娘本就觉得翁璟妩不安好心,所以多日来不敢多吃,不敢睡死,防止被加害,Jing神一直紧绷着,就犹如是紧绷到了极致的琴弦,一拨就断。
而现在儿子的事便把英娘紧绷着的那根弦给拨断了。
英娘神色惶急从屋中出来,看见了的婢女,忙问:“可见过麟哥儿?”
婢女一愣,随而仔细想了想,忽然道:“对了,我方才便见小郎君往院门跑去了。”
英娘面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