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住的屋子坐北朝南,北面没有窗户,冬日里的风一般不出内院是感受不到的,加之炭火足,已不知外面的温度如何。
春然:“是有点。”
沈宝用开始着急懊悔:“早知道不该让他今日过来,受了风可怎么办。”
春然劝道:“您且安心吧,杨嬷嬷与ru娘都是细心的人,一定会照顾好的,不会让孩子受了风。”
沈宝用这才体会到,母亲对孩子的担心cao心,如何安心,一辈子都不能的。
自这天起,薄且每隔两三日都会到东宫里来,他说是来给她治病,在她看来就是借机胡闹的。
每次胡闹过后,薄且都等着她提出见孩子的要求,但沈宝用没有,几次过来,他实在好奇就问她,沈宝用道:“天气太冷,不宜折腾,待天暖一些再说。”
薄且心里一震,整个人楞了一下,他忽然打开了过去的记忆,以前的九王妃就是这样对自己女儿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也是从那时薄且才意识到母爱是什么,是一种他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
如今,他在沈宝用身上又看到感受到了这种情感,而这个自然而然付出母爱的人对他却是吝啬的,从来不会回应他。
薄且别扭了起来,他一别扭,别人也别想好受,他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能做了你主的只有我,那孽种从落地时起,就是这宫里的奴婢,你们两个奴婢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沈宝用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歹的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薄且,让他变得刻薄起来。又听薄且道:“明日就过了月,张璟说你恢复得不错,该是时候侍主了。”
沈宝用自打怀孕以来,虽薄且从来没有停止过胡闹,但确实很长时间没有侍寝了。
薄且抓起她的一缕头发:“洗过了?正好。”
沈宝用几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被弄醒,可以说是一夜无好眠。
于薄且来说,今日的满足不是昨日可比的,他不知疲倦,来回把要睡过去的沈宝用拍醒,成心不让她睡去,让她一夜都在清醒地看着他,感知他。
这让薄且感到,他虽然没得到她的心,但他是她的主宰,她的王,她的主。
对那孩子的事,太后只是随口一问,正想回过神去继续关注法事,就听“轰”地一声,法台上的祭品爆裂,法事无法再进行下去,太后忙问法师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见这种阵仗被吓到的法师道:“娘娘恕罪,怨气太重,想是连河都过不去了。”
太后闻言,眼圈立时红了,多日以来被她压着的悲痛涌上心头,散了院中人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乔嬷嬷也不想太后憋着,任她哭,只是时不时地递巾帕递水。
哭了有一会儿,乔嬷嬷方才劝道:“你还召了九王不是,这会儿下朝了,人该是已经往这边来了,您是不是该收拾收拾。”
裴太后止了哭,坐了起来。她听到乔嬷嬷唤人进来要与她梳洗装扮,她马上制止道:“不用了,我就这样去见他。”
乔嬷嬷回头一看,此时的太后,头发散了一些下来,钗也乱了,眼睛通红脸色煞白,好一个憔悴显病的样子。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您真的不梳洗一下?”
太后站起来,本想抿一下头发的,但手刚抬起就放下了,她坚定地道:“不了,就这样去见。”
就在太后起床出去的时候,外面奴婢来报九王到了。
薄光进殿给太后请安,请完安一抬头,看到太后的样子微楞。刚听到裴家出事的时候,太后都没有这样,怎么现在反而挂相。
他刚要询问太后这是怎么了,就见太后朝他招手。薄光上前刚一靠近,太后一把抓住他的手,Yin着脸沉着声地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薄光被太后吓了一跳,她这个样子配上语气,再加上屋中、院里刚才做法事的燃香味还没有散掉,给人一种太后像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诡异的感觉。
薄光反客为主,抽出手握住了太后的,他道:“母后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
太后:“你听得懂,不要再跟我演戏,你我虽是母子,但我们的关系如何我还能不知。”
太后说着就着薄光拉着她的手,顺势朝地上一坐,薄光顺着她也坐了下来,太后道:“我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了,这样坐着还舒服一些,我们娘俩就这样说说话。”
好在这块地上铺了波斯毯,不冰凉不硌得慌。
这一幕让薄光想到了他小时候,那时他们住在居喜殿,屋中地上就有这样一块毯子,他小时候与皇兄常常坐在上面玩,有时母后也会陪着他们一起,这是薄光童年时光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当初你父皇有一段时间有意把皇位传给你,他是假意但你当真了。他不过是为了与我作对,让我不好受,离间我们母子关系罢了。”
薄光听到这里想放手,太后却更紧地抓住了他:“我不能让他这样做,太子之位不稳,损害的是跟随他的人的信心,这些人一旦动摇,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