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用醒来的时候伴随她的是剧烈的呼吸,她像是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门外春然一直Jing心着屋中的情况,听到动静马上轻步地走了进来,发现姑娘好像是醒了后,她小声道:“姑娘,你醒了?”
沈宝用听到春然的声音,羞耻心上涌,她马上翻身,想要留个后背给春然,可这一下翻得有点急,忽感疼痛。
沈宝用身子一弓,忍痛的同时,确定了不是肚子在疼。
“姑娘,你要喝点水还是喝点粥?圣上让人送了各种汤水过来,您想喝什么都有。”
春然的声音在沈宝用身后响起,沈宝用什么都不想喝,她只想自己呆会儿。她道:“都不要,你下去。”
春然:“张大人与郭医女还在外面候着了,圣上走时说,待您醒了就叫他们进来诊断。”
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现在来送汤水送医又有什么用,她本可以不需要这些的。
“不用,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沈宝用话也不愿多说,她嗓子疼。
春然静了静,然后道:“那奴婢出去禀了张大人与郭医女。”
春然说完见沈宝用没有反应,她转身正要往外走,忽听沈姑娘叫住了她:“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晚膳时辰刚过,您饿了吧,东西都在小厨房里热着呢,我让她们端来。”
“不要晚膳,你去把大夫与医女请进来吧。”
沈宝用压下所有情绪,她没有赌气的资格,她的身体现在不光属于自己,她还是一个母亲,她现在急于想知道孩子是否有事。
沈宝用掀了一下薄被,心里涌上满满地耻意,顾不得这个,她又叫住了春然。
她道:“帮我更衣。”
但凡沈宝用还能自己来,她决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求助于人。可春然听后却踌躇道:“您还是先等一等,待郭医女看完奴婢再帮您。”
沈宝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何必多此一举,郭医女是来看什么的,她又怎会不知。
作者有话说:
春然把郭医女请了进来。郭医女的师傅刚从总位上退下来,她才刚上任不久,直接问了张大人屋里那位要怎么称呼,张大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是沈姑娘。
姑娘?怀了身孕的姑娘。这是郭医女心里最先冒出的想法,但她在宫中多年,身受她师傅的教诲,自然是面不改色的对张大人点了点头。
既然是无名无分,郭医女进屋行礼就不能乱了规矩,她只是福了福,然后就开始准备看诊了。
郭医女为方便查看上了榻,她跪在沈宝用脚边,刚把薄被边掀起一角,就看到这位沈姑腿上的青痕。郭医女未嫁,先帝在时一般侍候贵人的事都是她师傅去,眼下新帝后宫尚在择选,她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伤。
这样的青痕不止出现在腿上,郭医女没忍住朝沈宝用看了一眼。对方也在看着她,一下子抓住了她窥探了目光,郭医女马上低下了头,心里一颤。也不知这位沈姑娘是个什么性子。师傅以前说过,最怕碰到性子怪诞的主子了。
“不用管那些,只需帮我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一道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响起,郭医女重新抬头道:“是。”
稍许,郭医女检查后道:“姑娘请放心,没有事的。”
沈宝用点了点头:“谢谢,您可以出去了。”
郭医女没有动,她道:“圣上有旨意,我需要查看姑娘全身的情况,还带了药来。”
“药留下即可,您去吧。”沈宝用是真不想说话,不止嗓子疼,下颌也疼。
郭医女看着重新侧躺下来的沈宝用,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抗拒,她只得把药交给春然,退了下去。
春然这才帮着沈宝用把衣服穿上,比平时更衣多花了不少时间,主要是沈宝用没有不疼的地方,胳膊与腿皆无力。
张太医进来后,屋内无声,还是春然把沈宝用的手腕放在腕枕上的。
把的时间有些长,因为皇上走时特意吩咐他,要仔细,所有症状无关大小都要事无俱细地写下来,要制出长期将养的方子。
张太医这次再见沈宝用,一下子就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太瘦了,非长安大福之相。
张太医目光刚落在沈宝用淤青的手腕上,就被春然把沈宝用的手放回了被中。虽只是一瞥,还是让见多识广的张太医眼皮一跳。他一直是给宫中以及宫外贵人看诊的。
这样的淤伤他在宫中未曾见过,但在宫外确有涉及,不过都是一些大宅Yin私,见不得光的。
张太医收回心神,从刚才的脉象为看,沈姑娘虽无大症,但小毛病不少,如今又怀着身子,确实需要好好调养一番。再这么亏空下去,再年轻也抵不住。
一番诊脉后,张太医与郭医女向皇上复命。
郭医女道:“沈姑娘并无大碍,按时涂药即可。”
薄且点了点头,她不再说话,倒是张太医说得时间长了一些,列举了沈宝用身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