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辩驳的必要,便道:“孙姑娘说的不错,我是早一步就到了,眼见那院子里进了人,又言辞轻薄,想来不是正经的,所以才会出声制止。”
“那,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吗?”孙妙娥似乎对此很是好奇。
裴歆本不愿多事,可不知为何,现在眼前的容颜恍然间与十多年后的青簪妇人重叠,月夜桥头,哭诉衷肠,却早已来不及了。
可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我知道。”
裴歆如是回道。
交易
孙妙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银瓶走过来,到自家姑娘身边,倒是好奇的回看了一眼孙姑娘离开的方向,“姑娘,您跟孙姑娘说什么了?奴婢看她脸色怪怪的。”
裴歆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银瓶听罢稍稍歪了歪头,便没再问下去,“那咱们现在去哪儿?找陆公子和二姑娘去?”
这个嘛…裴歆环顾四周,见附近树荫葱郁,遮天蔽日,是个清净少人能说话的好地方,除了不远处有几个一人多高的山石可掩饰身形外,想来也没旁的藏身之处。
“柳姑娘,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而露尾呢!”
话音刚落,银瓶还犯着迷糊呢,就见山石后出来一位绝色佳人,粉衣娇嫩,更衬的人容颜姣好,不是方才的柳无双还是谁呢!
银瓶忙又退开几步。
柳无双则走了过来,到裴歆跟前,娇娇的笑了,“我道是谁有这通天的本事,在秦伯母的眼皮子底下救无双一命,不曾想竟是裴姑娘,可是陆夫人有什么吩咐?”
“柳姑娘不必试探,那盒子是我无意中发现藏起来的,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裴歆说到这儿,从袖中抽出那一叠信笺,就这么明摆在对方眼前,继续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东西就在我手里,我想以这些东西作为交换,让柳姑娘帮我一个忙。”
“哦,不知道裴姑娘想要无双做什么?”
裴歆走近一些,附耳低声了几句,柳无双听得秀眉轻皱,复又松了开,待人说完后退一步,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裴姑娘好心思,不过这般舍近求远又有何意义?陆三公子姓陆,又不姓秦,纵使平日和四公子走的近些,也不是日日都见,你探他的行踪可不一定有用。”
呃…裴歆一听就知道柳无双是误会了,她口中的“四公子”,乃秦家嫡出公子秦暄,若论亲戚,陆明修得叫一句“表哥”,两人年纪相仿,家世相仿,又是亲戚关系,在学业上也大差不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自然比一般人亲厚。
而她之所以要柳无双留意秦暄,一则是他与表哥赵韫不和,上辈子就在下月初三那天,临近乡试不到三个月,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几个贼人,找机会趁夜色将表哥打了一顿,甚至还打伤了表哥一条腿,害他卧床三月,直接错过了三年一次的乡试不说,至此郁郁寡欢,颓废许久。这件事她一直怀疑是秦修那群人干的,可陆明修曾为其做保,加之实在找不到证据,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一切重来,下月初三那场噩耗她自然要阻止,可治标不治本,不弄清楚是谁要害表哥,总是不安,因此她才想在秦暄身上做文章,说到底,她还是怀疑这位秦四公子。
除此之外,她记得秦暄曾送过一个歌姬给陆明修,在自己与陆明修成亲之前,没有过明路,是在外面找了个小院安置了下来,她想顺藤摸瓜将人找出来,再去找姑姑出面,解除婚约。
说来这件事原本她是指望裴清菱的,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妥,与其等人有首尾,还不知何时,不如捡现成的用。
当然这些缘由,却不能和柳无双多言,只能让她误会自己是想知道陆明修的事,好在对方也没多问,确定了传信给她的方式和时机,又从裴歆口中得知藏了木盒的地方,就匆匆离开了。
银瓶又凑过来,脸色不解的问道:“姑娘干嘛要把藏盒子的地方说出来?万一柳姑娘拿到了东西,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不会的。”裴歆摇了摇手中的信笺,表示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复了扭头望着柳无双离去的方向,忽然道:“银瓶。”
“嗯?”
“回头你出府找一趟曾安,让他帮忙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我有事吩咐。”
“是。”银瓶一口应下,又听自家姑娘补充了一句,“记得找能打的。”
这下银瓶有些懵了,怂怂的问道:“姑娘你要干嘛?”
裴歆调皮地眨眼一笑,“当然是要揍人啦。”
“啊?姑娘你要揍谁呀?”
“不知道,可能是姓秦的,也有可能是姓陆的。”
“您要揍陆三公子?”
……
主仆俩说着话,慢慢走远。
这时,从柳无双刚刚藏身的那一堆山石后,却另外走出了两个人。
如果裴歆还在,就会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她上次在姑父书房前见过的陆家七公子,陆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