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仪菁放轻了脚步,悄悄挪了过去。
……
正厅外,日头渐渐大了,裴歆和裴清菱还站在门外,传话的丫鬟进去了大概半个时辰,还未曾出来迎两人进去,如此怠慢,任谁都能看出些不对劲来。
裴清菱站的腿酸,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里头出来人,便忍不住抱怨道:“大姐姐,咱们还要等多久?我腿都酸了。”
裴歆稍稍抬了抬头,迎着日光,杏眼微微一眯,却道:“想来是陆伯母有事耽误了,一时不得空见人,不如我俩先离去赴花宴,等一会儿再来,那时候陆伯母大概就有空了。”说罢,又跟一旁守在门外的丫鬟说了两句,让代请陆夫人安,然后就拉着裴清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裴清菱一脸懵的被带走了,只留下门外的丫鬟,见情况不对,忙转身进门去传话。
“她走了?”
厅内,曾氏听了丫鬟的话,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一旁的桌子上,倒是清脆,“你看看,方才你还说我拿乔,端着婆婆的款儿,谁知人家裴家姑娘脾气大,本事硬,压根就不吃我这一套。”
这话是对着秦夫人说的。
秦夫人也很惊讶。她还是 陆明修
一场做了十年的梦!
上辈子,裴歆等了十年,只见了他寥寥几面,陆明修用一个“孝”字将她困到了死,就再也没能走出陆家。
此时的陆明修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面容俊朗,神色从容,又自带世家公子的几分贵气,举手投足之间,足以吸引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歆儿。”在这儿遇见裴歆,陆明修面上很是惊喜。
裴歆却觉得有些刺眼,这样亲昵的称呼,久违的笑意,与上辈子最后一面时的冷漠似乎交替浮现在眼前,刺得她心头一疼。
“姑娘。”还是站在最后的银屏先一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马上前扶了自家姑娘一把。
“姐姐。”
“歆儿。”
裴清菱和陆明修一前一后担忧出声。
裴歆扶着银屏的手,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头的一股郁气,才道:“我没事,只是忽然有些不舒服,清菱你和三公子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可好,我去那边休息休息。”
裴清菱自然是愿意的,忙不迭点头应了下来。
陆明修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温和地说道,“无妨,只是你身子不适,可要请个大夫?”
“不用,也不是毛病,可能是早起用了一碟子蛋羹的缘故,这会儿心头发腻,不是很舒服罢了。”
裴歆摆了摆手,任由银屏扶着往一旁走了几步,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来,静了静心神。
“姑娘您没事吧?”离的够远,银屏才担忧地问了一句,她一直跟在裴歆身边,裴歆早起用了什么吃食,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一清二楚的。
裴歆回了一句“没事”,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眺望一会儿,待心绪平复,带着银屏走回来,见陆明修和裴清菱正聊的兴起,言笑晏晏间,清风拂面,景色正好。
她轻笑一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笑,“三公子,二妹妹。”
陆明修见她回来,上前来关心两句,又道:“对了,这个时辰后院的花宴都开始了,你们俩怎么还在这儿?方才我远远望着,见你们姐妹俩原地张望,似乎也没个人引路的样子,可是遇到什么事?”
裴歆笑了笑,回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去了正厅拜见秦夫人和陆夫人,谁知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丫鬟出来回话,我想着大抵是里头事忙给忘记了,又记得花宴即将开席,就先带着清菱往这边走,一时不熟悉路就有些迷了,好在秦夫人派了个丫鬟追过来,正要让她领路去赴宴呢。”
“这样呀。”陆明修一听就明白了,“母亲近来心情不好,歆儿你别在意。”
裴歆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在意呢,上辈子在意的足够多了,现在于她而言,不想见,自己走便是,眼下还没进门呢,她可不愿再吃陆夫人做婆婆那一套。
只是躲开了陆夫人,却没躲过陆明修,想到这儿,她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思量着什么,忽然视线一扫,见不远处角门后跑出一个小丫鬟,朝自己这个方向奔来。
“三公子,三公子。”
陆明修听到呼声回头,那丫鬟已然跑到几人面前,气喘吁吁,却片刻不敢耽误的说道:“三公子,不好了,四姑娘落水了,您快去看看。”
“什么?”陆明修听罢,脸色瞬间就变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朝裴歆道,“歆儿,我先过去一趟,你跟着丫鬟慢慢来便是。”
裴歆知道他心系妹妹,那陆家四姑娘陆晚霜,正是陆明修的嫡亲妹妹,身子原来就差,时常三病两痛,是这州府有名的病美人,平时吹个冷风都受不住,更何况落水,随即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陆明修见状,跟着丫鬟匆匆离去。
至于一旁的裴清菱,更是一个眼色也无,就这么走了。
裴清菱心里哪肯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