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阳光,在格外澄澈的空气里折射出一道霞彩。
苏伟抬起头,挡着眼睛,往天空望去。
突然,一声尖啸响彻林间!
“有刺客闯入皇陵!护军救驾——”
傅鼐与前锋营统领待在一处,听到外面的呼喊时,两人都是一惊。
“你们想干什么?”
几位护军统领带头衝进了皇陵。
傅鼐拦在人前,怒喝道,“敢闯皇陵,你们疯了吗?”
“别与他们啰嗦!抓住刺客,就地格杀!”
一把银刀劈头朝傅鼐砍来。
前锋营统领眼疾手快撞开傅鼐,把刀一拔,大喊道,“前锋营听令,擅闯皇陵者,杀无赦!”
护军营人数占优,但前锋营都是八旗Jing锐,反应很快,一时倒也拦住了敌方攻势。
两方交战,呐喊声、兵器交迭声,响彻整个皇陵。
张廷玉登时慌了,见外面御前侍卫都拔了刀,连忙衝雍正爷道,“万岁爷,外面形势不明,您的安全要紧,咱们从后山走吧!”
雍正帝却仍然站在灵柩前,手里的香,已经烧了一大截。
皇陵外,步军营地
隆科多站在一处不算高的山丘上,远远望着景陵的方向。
阿依达侯在他身侧,仰头看了看太阳,低声道,“应该开始了吧。”
隆科多没有说话,隻眉头紧紧皱着。
“大人是在担心吗?”阿依达想了想,“虽说有风险,但他们算的也不错。护军营三千余人,前锋营再能打,这次隻来了不到一千人。皇陵附近又没有人家,就算逃出来,也没地方藏。”
“算计的是没错,但我总觉得还疏忽了什么……”
隆科多的话音顿了顿,“皇上不是个衝动武断的人,别人会算计他,他也会算计别人。”
“再算计又能怎么样呢?”阿依达倒是有信心很多,“咱们在京里时,一直注意着呢。骁骑营近来没什么调动,步军营更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万岁爷再有通天的本事,难不成能撒豆成兵,无中生有?”
景陵享堂内
“皇上!”
张廷玉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偏雍正帝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皇上,您要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享堂内传来“咚咚”的磕头声,外面喊杀声震天。
雍正爷捧着一截快要烧完的香,看着静静陈放的灵柩,竟浅浅地笑了。
“你听见了吗,皇阿玛?”
不停磕头的张廷玉茫然地抬起头。
“这就是您传给我的天下,”雍正爷一步一步缓缓上前,将仅剩的一截香插在了香炉里。
“他们都想要我的命,都想要大清百姓的命……”
雍正爷绕着康熙爷的灵柩慢慢走着,“您安稳了大清的江山,却把那些蛀虫留在了百姓的骨血里。您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贪婪是永远填不满的大洞。迟早有一天,祖宗的基业会毁在这些蛀虫的手里。”
“皇上……”外面的喊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张廷玉的额头上汗如雨下。
雍正爷仍然没有迈出享堂的意思,他的一隻手,扶上了康熙爷的棺椁。
“您生前,将那张椅子捂得死死的,好像谁都配不上它。大哥、二哥、三哥、我、老八、老十三、老十四……”
“您算计了那么多,筹谋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
张廷玉的脖颈上青筋直冒,外面傅鼐已经带人到了享堂外,前锋营支撑不了多久了,皇上必须马上走!
“苏公公!苏公公!”
傅鼐扒着苏伟的袖子,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敢随意进享堂。
“你快劝劝皇上吧,护军营有人图谋不轨,皇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刀光剑影,又转头看了看享堂内的人。
“我要告诉您……”
雍正爷两手拄上康熙爷的棺椁,隔着几层棺木,他与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头一次这样接近。
“不管您愿不愿意传位给我,不管您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我都不在乎了!您费劲千辛万苦守着的那张椅子,不过是块千疮百孔的破烂木头!”
“万岁爷……”
张廷玉全身跪伏在地上,听着雍正爷的话,他的心冰凉一片。
如果是万岁爷自己厌烦了做皇上的日子,那即便今天成功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 ……
“不过,”半晌后,后退了一步的雍正爷,似乎轻声一笑。
张廷玉抬起了头,先帝灵柩旁的九五之尊,眼底泛着层层霞光。
“朕既然坐上了这张破椅子,那便让天下人看看,这块儿朽木,到了朕的手里,是如何撑起这万里江山的!”
皇陵外,步军营地
景陵的方向已经燃起了报信的烟火,按照约定,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