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许画早已见怪不怪,其余人都诧异地瞧上几眼,但仅仅是瞧瞧,都默契的没发问。
等汲取够了能量,他抬眼就看见了佴因含笑的眼睛,便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不满地咬了佴因一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留下一个咬痕:
“想笑就笑,憋着对身体不好。”
崽子养大了,这牙齿可不是一般的尖。
佴因吃痛,顿时又恢復冷然,低声提醒他:“这是在学校,收敛着点。”
闻亦柊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明显心不甘情不愿。
仿佛猜到闻亦柊要说什么,佴因不给他回话的空隙:“其他的考完再说。”
闻亦柊把他拥得更紧,垂眸看着佴因锁骨上至今未消的红点,意味不明,哑声答道:
“好。”
念在一会儿有考试,佴因难得没推开闻亦柊。
恰在这时,能让人静下心来的柔和嗓音轻易穿透过噪音:“佴因,亦柊。”
两人齐齐望去。
康巧郦身穿淡色旗袍,不突兀地勾勒出身形,举手抬足间尽显风韵,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接近四十岁的夫人脸上根本找不出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浅浅笑着:
“加油。”
不止步于高考。
……
“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人生每天都在前进,懊恼的回忆会让你感觉到失落和疲倦,那些诋毁你的击垮你的都是你在前进的阶梯上努力的汗水。”
“旗帜会因你扬帆,大海会为你波涛。”
趁着时间较早,已经逐渐开始老化的广播在开考前向考生发出最后一波激励,倒是十分应景。
两人并不在同一考场,分开时闻亦柊深深望了佴因一眼,似是抚慰。
看得佴因心尖一颤,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说了,无需自己多做言语。
昨夜一场体验不算好的梦境瞬间化成泡沫虚影。
佴因坐在属于自己的高考位置上时,莫名感到如今的一切都格外的不切实际。
却在这一刻,他才有活着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所谓重获新生。
他吐出一口浊气,整理好思绪,放平心态后,便把视线移至窗外的教学楼楼顶。
半晌,他平静地移开目光,让窗外的光线任意照进他眼里,映衬得虹膜极浅。
那个不知用什么词汇去修饰的男生用一帧一帧的画面填充了他的记忆,梦境中的一幕一幕被强势的取而代之。
向日葵在太阳下生长,人类与生俱来的热爱从未停息,他们之间现在唯一存在的——是飞鸟与天空从未有过的距离。
恍若隔世,而又无比真实。
……
开阔的学校大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无论是考场外的还是考场里的都备受煎熬,两天的时间在苦苦等待中流逝。
最后一科的铃声未响,一个光靠长相就足以引人注目的青年提前十分钟出了考场,气质出众,不少家长都被夺去了注意力。
一般来说,高考提前交卷的都分为两种人,要么是有十足的信心,要么就是自暴自弃了,播出去各有各的看点。
不是没有为了被采访特意提前一两分钟出来的,但多数人都不愿意为了接受一次采访放弃一生中这显得弥足珍贵的十分钟。
有个戴着白色遮阳帽的记者找准时机把话筒递了过去,语速飞快,生怕被别人抢了机会似的:
“请问你有信心考上理想的大学吗?觉得单论语数外三科的话这次题的难度怎么样呢?”
佴因先看了一眼校外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又转眼瞥了下空荡荡的门口,语气平和:“总体说不上难,作文挺有新意。”
语文作为万年的第一项考试科目,作文题目早在前一天就被各大营销号公开,一些教授老师都发表了见解,有人欢喜有人忧。
“那你觉得应该从什么角度理解这个题目呢?”
佴因不太有耐心回答得细致,隻说:
“圭臬不凡,效尤不俗,没有应该,只有合理。”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记者一名接一名地换。
简直是逮着他一个人的羊毛薅。
脾气再好的人都受不了。
好在其他考生陆陆续续出来了,记者分散了些,采访完的那几名记者心满意足地转移目标。
别的不说,就这张脸放上去,收视率都妥妥的了。
……
铃声打响,起立的动作几乎成了肌rou反应,有人还站在原地愣神,在监考老师的催促下才缓缓离去。
闻亦柊走得很快,一出校门就开始用视线搜寻想找的人。
人太多,想从乌压压的人群中找人实属艰难,他个子高也没讨着好。
同样是那个戴白色遮阳帽的记者,眼睛很尖地发现了闻亦柊这个同样看上去不一般的新目标,快速走过来拦住了闻亦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