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慕嘴角的笑意僵得很难看。席年这是在威胁他再敢不识时务的话,以后就做不成心理医生了。
他的目光变得幽暗,随即看向纪仰,重新笑着问:“小仰,你说,席总到底是怎么把你治好的?”
纪仰手抖着把酒杯放到自己桌前。看到纪弘量也在盯着他。
黎嘉慕诱导着:“别怕小仰,实话说出来,你的表哥,你的爸爸可都在这儿呢。让我们听听你的干哥哥是怎么治好你的。”
【发疯的他】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纪仰,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的情绪。
纪仰神经紧绷着,忽然就笑了起来,他语气特别轻松地说:“表哥你看你,实话不就是席总说的那样么,能有多复杂呀。”
黎嘉慕面容一僵:“你确定?”
纪仰吊儿郎当地单手搁在椅子背上:“我小时候怕赵侯,是因为太小了,打不过。长大了看到欺负我的人被打,心里就舒畅了呗。”
黎嘉慕在桌子下捏紧了拳头,强行让表情自然一些。缓缓看了眼席年。
呵!
不愧是席年,好手段,完全把纪仰玩弄于股掌之中。
纪弘量此时的心情没有来时那么高兴了,但是他也没什么生气的理由。只能招呼着大家喝酒吃菜。
纪仰终于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埋头吃饭。席年一直给他夹喜欢的菜。
忽然黎嘉慕站起身,走到纪仰身后,修长的手指碰到了纪仰的围巾,体贴地说:“小仰,你不热吗,包厢里开了空调,你看你额头都出汗了,表哥帮你把围巾取下来吧。”
“不不不不!”纪仰捂住自己的围巾,慌张地说,“我不热,我喜欢这条围巾,我就要围着。表哥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啊,快吃饭吧。”
黎嘉慕放过了他的围巾。下一秒纪仰也站了起来,说:“我有点尿急,表哥你也想上厕所是吧,走,一起!”
说着不等黎嘉慕回答就拉着人往公厕走。
纪弘量看着纪仰慌慌张张的背影,摇摇头,对席年说:“我这崽子啊,都二十好几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没长大,怎怎呼呼的。要是有你一半沉稳镇定就好了。”
席年低头浅笑:“多可爱啊,我倒是很喜欢。”
·
纪仰拉着黎嘉慕到了男厕,把人拉到最后一格厕所,门关上,把黎嘉慕按在墙上,叉腰开始问:“你到底要干什么黎嘉慕?”
黎嘉慕没有直接回答他,修长的手指勾开他的围巾,看到那些暧昧的吻痕,问:“这是什么你告诉我。”
“是我在问你问题。”纪仰捂住围巾。
黎嘉慕双手抱胸:“是席年那个禽兽吻的吧?”
纪仰不耐烦:“我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纪仰,”黎嘉慕板起脸,“你忘了你之前为什么跟席年闹翻吗?你还不明白,你只是席年无聊生活里的调剂品,你只是他治愈季节性抑郁的药。你玩不过他的,他不会爱你。要不然为什么席年不敢在你爸面前主动坦白你们之间的感情?”
纪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手指微微发抖。
黎嘉慕伸手抚摸他的脸,觉得纪仰很可怜,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席年了,没想到,他还是千方百计让你原谅了他。”
“你觉得……”黎嘉慕,“你有什么值得他豁出去也要和你在一起的优点?”
“他不过就是喜欢你的皮囊而已。当有一天他的身边出现了比你更漂亮,更年轻,更有灵气的男孩子,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
“你看,你好好想想,既然你觉得席年爱你,可为什么他不敢跟你爸坦白。刚才在饭桌上,他为什么屡次逃避?”
“是不是他觉得如果跟你爸坦白,你爸就会和他撕破脸,而他也不想卑微地求你爸让你们在一起。而如果不坦白的话,等哪天他对你厌了、倦了、腻了,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分手?两相权衡,到底哪个更有利呢?席年这样Jing明的商人,会选择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吧。”
纪仰的身体在为不可查地颤抖,好像是身体冷,但又好像是心冷。
黎嘉慕张开双手,自然而然地将纪仰抱进了怀里,一隻手拍着他的背,一隻手摸着他的长发。温柔无比地说:“小仰,表哥才是真心待你的人,相信表哥不会害你。”
厕所门的栓扣不知何时滑落,门被缓缓推开。
黎嘉慕看到席年高大的身躯站在外面。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整个人散发着森冷的低气压。眼眸里寒光迸射,Yin冷锐利。
不知道他是何时站在外面的,又听到了多少?
“是么?”席年反问黎嘉慕。声音冷如幽暗深潭,“黎嘉慕,你可真会洗脑啊。”
纪仰听到席年的声音,从黎嘉慕怀里抬起头,脑袋往后看,席年站在那里深深地看着他。
席年问纪仰:“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黎嘉慕握紧纪仰的手腕,说:“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做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