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厌亲着它可爱的猫猫头,和它同床共寝三天,夜夜抱着入眠,一刻也不想分离。楚瀛给他们拍了一张合照,命名为《舐犊情深》。一家人在两间小公寓内缠缠绵绵了一周,临了又要分别。两个人类计划着离家七天,出一趟远门。丁厌搜索着目的地的自然风光,无Jing打采地坐上了飞机。他何曾去过那么偏僻的山区,此行还是体能大挑战,他不临阵脱逃就算言而有信了,遑论期待呢。下了飞机换乘火车,火车行驶到镇上,再改坐越野车,颠簸一路,在暮色沉沉的傍晚,他们来到驻扎在山下的一片宿营地。这季节本该是徒步和踏春的旺季,可他们来的是鲜为人知的后山,除了他们只有一拨省内游客。丁厌很难接受现代都市以外的文明,看到那座四面漏风的小木屋,凉棚下还堆着柴火——好家伙,比夏天吃小龙虾的山村还简陋呢,连砖瓦房都没有。他拉着楚瀛的手不想放开,试探道:“我们晚上睡哪里?”楚瀛说:“帐篷。”帐篷是多么伟大的发明!丁厌放心道:“那还好,我去洗洗手。”他放下包,走向小木屋左侧的外墙,那里接了一根水管,水龙头生了铁锈。山涧流淌下来的水冰冷彻骨,把他的指头冻得红红的。丁厌洗个手的功夫,再回到原处,戴心诚和爱撒娇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这两个到的比他们早,前者顶着死人脸,后者笑得很开心,向他们问好。他不是没住过帐篷,但和楚瀛睡在同一顶帐篷里,那感觉新鲜又新奇。他像一只幼虫缩在睡袋做的卵壳中,只探出脑袋看平板追剧。——马凌峰的新剧,播放量很高,他事先缓存了15集,但看了两集就坚持不下去了;编剧的脑子但凡有瓜子仁儿大,也写不出这等剧情。楚瀛衣着齐整,坐在他旁侧看书,那是本关于昆虫的外文书,插图是纯手绘,将虫子们的口器触须刻画得栩栩如生。丁厌扒掉睡袋破茧而出,展开细秀的四肢压在楚瀛的腿上,宛如停靠的蝴蝶。“好无聊啊……我要抱怨了,你大老远把我拐到这种荒山野岭来,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只能看烂剧和发呆。”“他们在外面烤火看星星,你想去吗?”“有酒吗?”“应该吧。”丁厌裹上外套,掀开帐篷。营地里燃着两簇篝火,火堆旁的爱撒娇举着一罐啤酒,闻声转过头来,隔空和他碰杯,“快来,给你留了好吃的。”一听有好吃的,他快步走去坐下,戴心诚递给他一串烟熏的烤鹌鹑。这算什么好吃的,充其量是下酒菜。丁厌尝试地咬了一口,鹌鹑的翅膀被烤得脆脆的,表皮刷了一层油,很香,rou不多,但和啤酒绝配。楚瀛不吃这种碎骨头多的rou类,只喝酒。“你又不吃,你盯着我干什么……”丁厌咀嚼的速度慢下来,怕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不干什么。”楚瀛道,而下半句还没说出口,便被旁人抢了先——爱撒娇:“你要不要开个吃播?你的吃相干净斯文,还很香,我看好你。”“不行,网友们爱看的那些食物,不是辛辣的就是重油重调味的,我哪种都吃不了。”“说到吃,我让人给你带了礼物,”爱撒娇说,“你跟我去拿?”“走呀。”丁厌吃完一只鹌鹑,竹签丢进火堆。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是一串冰糖葫芦,小木屋的老板下午去镇上采买,顺便带的。透明糖壳里裹着酸涩的山楂,丁厌记不清有多少年没吃过这么老式的糖葫芦了,酸得直倒牙。怕火光煨热了冰糖,糖衣化得一塌糊涂,他没往回走,而是蹲在屋檐下跟人聊天。“你们不吵架了吗?”“这不是受雇于你男朋友,要认真干活儿吗,私人恩怨先放一边。”“什么恩怨?”丁厌咬着山楂眼睛放光。“你把糖葫芦给我咬,我就告诉你。”丁厌拒绝道:“不要,你想吃明明可以多买一串,但你没有买你自己的,现在又来问我要,你只是想逗我玩儿。”“那可是我买的。”“已经归我了!”爱撒娇见他不好糊弄,叹气道:“也没什么,就是天生性格不合,无法好好相处。距离产生美,离得近就没有不吵架的,不管是什么关系。你没跟身边人吵过架吗?父母、朋友、同事、兄弟姐妹?”“我只和我爸妈吵过架,其他的……真的没有啊。”“和你男朋友呢?”“他会让着我。”丁厌美滋滋地说。“那你是有福之人。”
“不应该打架。”丁厌道。不是他想多管闲事,是他觉得两个成年人有能力用沟通解决问题。“你们要聊天啊,多讲话,善于表达才能解开误会和矛盾。”爱撒娇摸摸他的后脑勺,眼神充满怜爱和赞赏。“你真是个好孩子。” 首饰盒33翌日天蒙蒙亮, 丁厌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开启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程徒步登山之旅。这片区域是高原地带,他们所处的位置海拔较低, 有着富饶的森林和肥沃的草场。植被很有特色,高的是树, 矮的是草, 不见灌木丛和攀缘植物, 行走在林间能踩到的只是厚密的枯叶和毛茸茸的草皮。参天巨木垄断了阳光,幽凉清寒的晨雾好似原始森林深处传来的叹息。丁厌提升的那点体能, 要征服这座山岭终究是力所不及,为了照顾他, 其他人特意放慢了脚程, 一路边走边聊, 分散他的注意力, 避免他早早地感到枯燥与疲累。爱撒娇口才好,负责给他讲故事解闷。“像这些地方,人迹罕至,与世隔绝,原住民可能几十上百年以来,一直过着没有变化的生活。他们或许还信仰着自然神, 会在山洞和水岸边供奉神明。”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