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身向后方,问道:“这不是我家吗?你耍我啊?”“你家就不能是我家吗?”楚瀛理直气壮地反问,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开门,我要下去。”丁厌开锁让他下了车,后悔地想自己不该来的,这个人又不知道要搞什么鬼……楚瀛:“你去停车吧,我去楼上等你。”他还吩咐起我来了。丁厌敢怒不敢言,思忖着要不带着那条手链跑路吧——可那样他不就白来了吗?电梯升至十六层,丁厌出门往右转,楚瀛正抱着那袋子面包食材站在他的家门前。我是不会让他进门的!丁厌暗暗发誓。他掏兜准备好那条手链,上前递给对方,说:“还你。我没带钥匙,进不去,咱们就这么着吧。”语毕,他的脸唰地胀得通红,他的公寓是密码锁……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还撒谎,又丢脸了。“没关系,我带了。”楚瀛出其不意地把纸袋子推向他怀里。待他接稳了,楚瀛拿出一把钥匙,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他对门那户的房门。丁厌吃惊得嘴张成“o”型,两手一松——趁纸袋落地东西撒一地之前,楚瀛眼疾手快地托住了,游刃有余地用背抵开门扉,邀请道:“进去坐坐?”“你你你你……”丁厌嘴瓢了,短短一句话半天才说清,“你怎么会搬到我家对面啊!”楚瀛:“这里房价适中、交通便利、环境宜居,只准你住,不准我搬来?”“你这是……这是心理变态!”丁厌快急哭了,“你不能这样,你这、这么……你这样做,我只能卖房搬家了!”“我并不会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所以你见到我的次数是有限的,”楚瀛等得没耐性了,催促道,“别在门口聊了,先进去,我给你泡茶。”更丢脸的事都做过,也不差这一件了。丁厌破罐破摔地踏入门内。楚瀛这套房子的户型比他家大,装修风格很……现代中又透着复古?丁厌对室内设计一窍不通,但连他也看得出这间屋子曾经过专业人士的Jing密规划和设计。家具摆放的方位和角度、灯光的明暗、地毯与墙纸的图案配色、沙发皮料的质感,连书柜的长宽高也是根据书籍的数量和尺寸定制。最值得一提是,刚装好的新房,竟全无甲醛油漆的刺鼻气味,可能用的是什么他闻所未闻的高端进口材料。楚瀛似乎偏好单一色彩,需要用到的布艺清一色是泛黄的米白,所以房子显得敞亮、洁净,较空的地方摆上了生机盎然的绿植。非要挑刺的话,是缺少生活气息,像样板间或拍片场地,独独不像家。丁厌没坐下,他一秒不想多呆。于是当楚瀛在厨房收拣食材和冲泡茶水的间隙,他把手链放到茶几的显眼处,踮着步子开溜。“我们可是未来的邻居,你不考虑和我搞好关系吗?”楚瀛端着两杯白雾腾腾的红茶,从容淡定地凝望着他。“我前天想跟你搞好关系来着,是你自己拒绝了。”丁厌发牢sao道。“你那叫做赌气。”楚瀛放下茶杯,拎起那串手链,丢进了空无一物的垃圾桶。“你干什么!?”丁厌冲来弯腰捡起它,“你怎么跟钱有仇呢?这就算你不要了,也不能糟蹋东西啊。”“是你在糟蹋它。”楚瀛眼神漠然,话里话外却透着矜傲,“你明知道我不在乎,却一定要交给我处理它。那结果只能是这样了。”这是钱啊……没有乞丐能眼睁睁看着剩饭剩菜被白白倒掉,就像没有任何一个穷人能够忍受有人在自己面前烧钱。这何止是挥霍无度,这是罪大恶极的浪费!丁厌指责对方道:“你又用这招!你答应过我,不能再做类似的事了……可你还是本性难移。”“是你要来找我的。”楚燙淉瀛说,“这次是你在强迫我收下它,而且我已经收下了。但你对我的处理方式不满,还决定把它收回去。”丁厌的脑细胞犹如被倾倒入一锅沸水,“砰砰砰”逐一炸裂,他大脑一片空白,“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你这是诡辩、狡辩,是强词夺理!”丁厌不甘心让对方逞了口舌之欲,争辩道,“你送我的时候,还骗我说它是地摊货不值钱呢。”“以我的消费水准来说,它就是不值钱的地摊货。”楚瀛无奈道。“那你送我你眼里的地摊货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值钱吗?我只配得上地摊货吗?我是你随手砸点小钱就会主动爬你床的下三滥货色吗?你总是欺负人,我开那么久的车来还你东西,你还说混账话气我……你、你……”丁厌哽咽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楚瀛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说:“好,全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什么都做的不对。你能不要哭了吗?”“我、我其实……没有、没有这么爱哭的……”丁厌抽纸巾擦拭泪珠,情绪上收住了,生理反应却还留有惯性,一讲话就抽泣,“是你害的,这全是你害的……”楚瀛站到他身前,手掌托起他的下颌,拇指抿去他颊边失禁的泪水,轻轻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圈到自己怀中。“别哭了。”楚瀛的语气如同哄小孩,“我没有想和你吵架,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吗?”丁厌在对方炙热的怀抱里,泪如泉涌。楚瀛的手劲大,不是他能轻易挣开的力度,所以他干脆展开胳膊环住那段比他想象中要细,但非常坚韧有力的腰身;出于报复心理,他下狠手挠了挠,坏心眼地企盼对方出丑。然而楚瀛并不怕痒,身形巍然不动。从上方传来轻浅的笑声,丁厌仰头,与那双深幽的眼眸相视,只听楚瀛笑着说:“这个部位,是不能随便上手乱摸的。”丁厌若有所思地往下一瞥,忙不迭地撒手,往沙发里侧躲去。委屈又气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