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拼了命,他便不信这些人还有命在。
他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他面前的秋白,魔傀受到指示,也动了起来。
忽然,流火尊默念着什么咒语,修为忽然暴涨起来,他的气息一路攀升,从最开始的分神中期到了合体期,紧接着,他便见到了流火尊分裂出了一个分身。
分神期的修士,分身的气息与本体几乎别无二致,然而,即便再相像,那相像也还是有限的。
分身皆是由修士的神魂之力与灵力而成,因此才能够做到与本人几乎毫无差别。可正是这与寻常人的不同,才使得分身有着其他的用处。
就比如……
附到这魔傀身上。
这魔傀终究是由那血饵雾气组成,并没有实体,因此对于它而言,神魂并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便能附着到那血饵身上。
原本流火尊便是靠着神识指挥着那魔傀,然而,即便如此,这指挥对于如今修为大不如以前的流火尊而言消耗也是极大,因此他往时出现才不会恋战。
然而,今日的情况却不同了,双方都已经互相将对方逼入了绝路,若是他再不做点反击,极有可能被永远地留在此处。
因此,这对于流火尊而言,眼下并不是考虑得失的一个好时机。
流火尊的分身一附上那魔傀,那原本动作僵硬、神情呆滞的魔傀,眼中登时有了神采。魔傀的气息也开始节节攀升,一直涨到了大乘后期,距离大圆满只差一步之遥。
竟是能够生生提升三个境界……
而且,看这魔傀的表现,恐怕流火尊不必再像先前那般需要指挥方能控制这魔傀,这下切断流火尊与那魔傀联系的这条路子是行不通了。
秋白看向那魔傀,这天地间,不论是魔修还是道修,恐怕已有数万年未曾出现过这等修为的修士了,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个未知的境界,对于秋白来说亦然。
这等强大的修为,恐怕能够在顷刻之间,将这天地颠覆。
然而流火尊这秘法竟是能够将魔傀的修为生生提高两个境界,想来也是极为可怖。而他手握这等秘法却迟迟不在先前的对战中使用,而是等到眼下走投无路了才用出,恐怕便是因为这秘法对于流火尊而言,恐怕有着极为严重的后果。
而如今后果再严重,流火尊都扛了下来,而他这等修为……恐怕是秋白都无法接住其一招的。
秋白的面色难看起来。
身处魔域的秋白转头望向了远处,未曾留下半句话,只是化作了一震烟雾,向着秋白的方向飘去,而在道修人群之中的秋白分身也同样地,化作烟雾飘散。
远在北斗星城,在星斗大阵之上,秋白弯下腰去,吻了吻步惊川的面颊。
“我要走了。”秋白轻声说着,等待着步惊川缓缓地睁开双眼,才继续道,“流火尊用上了些秘法……竟是将魔傀的修为生生提高了两档,我不敢轻敌。”
步惊川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秋白的声音,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却忽然察觉自己已经被放到了冰冷的地面。
地上还有着秋白的体温,而秋白的身影未等到他一句回答,便已经消失不见。
他茫然地瞪着双眼,几乎已经无法动弹的思绪此刻才开始转动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理解了秋白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乘后期的修为……这是几乎世间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修为,而同样地,秋白未曾面对过这等修为的对手,自然便是保险起见,将自己的所有分身都召唤了回去。
对于秋白而言,多一丝力量,或许便能多撑一刻。
然而,留在星斗大阵之上的这个分身,早就只剩下了练气一层的修为,秋白定然是不愿意离开他的,而秋白就连这般修为的分身都撤了去,足以证明事态之严重。
步惊川躺在地面上,感受着地上曾经属于秋白的体温逐渐散去,良久,他才坐起了身子。
如今他已经被那死咒折磨得浑身都在发疼,若非方才秋白唤醒他,他恐怕连秋白离开都不知晓。
他浑身上下,从肌rou到骨骼,都在痛,他早已分不清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痛楚,他只知道,心脏上的痛楚超越了一切。
然而,方才秋白离开时,心头那股像是被人忽然攥紧了心脏的钝痛,却是最明显的。
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心悸的感觉,他定了定神,将神思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二人应当是交上了手,才波及到了星斗大阵……
而他身处这处,非但不能帮上秋白半点忙,却还是对方记挂的对象。他不愿秋白分心,因此一开始便不敢将死咒发作的迹象表明得太过明显,可如今,他也不需要隐瞒了。
他仿佛又变回了先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步惊川,无能,可又时时刻刻都在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他如今远在千里,就连助秋白一臂之力的能力都没有……
步惊川咬了咬牙,站起身来,离开了这半月以来他们一直待着的暗室,走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