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方时说做就做,为了搭配新色调,连家里的吊灯都换了,他还请人帮忙弄了一个小型的水陆生态缸,里面有沉木、苔藓、蕨类植物、热带小鱼和虾蟹等,就摆在客厅里,一打开门就能看见,漂亮又充满生机。
盛约对此没发表任何感想,但柏方时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他并非领会不到。
他们一起去领养了一隻小猫,很普通的品种,据说以前被虐待过,又被丢弃,现在很怕生,要好好照顾。盛约把它抱回家,连带猫砂盆猫爬架一系列全准备好,最后去买花。
花这种东西,太娇贵难养的不适合他们,柏方时挑了半天,最后养了仙人球、杜鹃、石莲花、蟹爪兰——都是放置一段时间不管也死不了的品种,还会照常开花。
尤其那盆蟹爪兰,它本来是柏方时母亲的“爱花”,养了好几年,碧绿的叶子铺散开直径将近有一米,一进十月,快到它每年的花期了,没想到,柏方时不顾他爸妈不乐意,硬是给搬走了。
去搬花的时候,柏方时和盛约一起去的,他本想带盛约回家吃顿饭,盛约却没下车,就在楼下等他,相比起当年的积极和害羞,盛约变得谨慎多了。
柏方时不强求,他们才刚刚和好,立刻见父母是有些太仓促,况且盛约的状态不太好,在他父母面前勉强装作开心活泼的样子也很累。
柏方时对盛约说,蟹爪兰的别名叫“圣诞仙人掌”,这个名字听在他们耳中另有一番不同的感觉,值得庆幸的是,今年花开的时候他们又能一起过圣诞了。
费了一些心思摆好花盆,柏方时去给牙姐开门。
牙姐好几天没来他家,一进门被大变样的客厅惊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这个时间上门,有工作?还是来蹭饭的?”柏方时看了看表,下午五点,今晚轮到他做饭——他和盛约换班,一人一天,谁都不想做就叫外卖。
他本来想请一个做饭阿姨,但是家里多个外人,对他们来说不太方便。
柏方时随口打了声招呼就进厨房了,留客厅里的牙姐和盛约面面相觑,盛约依然管她叫“李姐”,但今天显然没那么热情,牙姐见怪不怪,在她心里盛约大少爷就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
她倒是没听说盛约得抑郁症的事儿,柏方时的助理嘴巴很严,让干嘛就干嘛,不让说的一句不会往外漏。
牙姐本着探索八卦的目的来做客,很想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复合了——虽说不意外。
但是她可以直接问柏方时,却不好意思向盛约打听,她跟盛约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两人寒暄几句就坐在沙发上,面对面一起玩手机。
——她坐着,盛约躺着。
盛约本来就高,腿又长,整个人把大沙发填满了,牙姐从对面打量他,发现他这副懒洋洋又冷淡的样子活像个祖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说,伺候他的人还得看他脸色。
牙姐暗自“啧”了一声,心想这个脾气,柏方时能跟他纠缠这么多年,从某个层面来说,也算绝配。
“你看微博了吗?”牙姐没话找话。
这两天柏方时和盛约又把热搜霸占了,频繁出街频繁被拍,狗仔八卦和路人偶遇的新闻一茬接一茬。
那些偷拍的照片里,不乏举止亲密的,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是普通朋友,更何况他们有接吻的视频广为流传,圈内圈外又不停传出各种“内部爆料”。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盛约已经退圈,柏方时也转幕后了,传点绯闻不痛不痒。
“微博上有一篇文章,博主自称是内部人士,讲你俩这几年的爱恨情仇,编得有鼻子有眼,我都快信了……”牙姐说,“但是她心理描写太多,仔细一看就很假了,跟同人文似的。她说,你俩几年前断了联系是逼不得已,而你在海外煎熬了几年,终于下定决心回来找他,所以现在终于修成正果——写得可煽情了。”
盛约头也不抬,轻哼一声:“什么叫我下定决心回来找他?你问柏方时,是不是他哭着喊着求我不要走?否则现在我正坐在美国的办公室里开会,而不是拿手机费劲巴拉地回工作邮件——还得翻墙。”
牙姐:“……”
盛约说完可能觉得不过瘾,衝厨房喊:“柏方时,我建议你实名澄清一下我们的关系,他们对我们误会很大。”
“误会什么?”柏方时不解地走过来,他的两隻袖子挽到手肘上面,刚才大概在洗什么东西,手上的水迹还没干,而左边脸颊上竟然粘了一粒米,有点滑稽。
盛约看见他这副样子,冷冷酷酷的表情没绷住:“怎么搞的?”
“什么?”
“你过来一下。”
“……”
柏方时俯身过去,盛约撑着沙发坐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亲自把他脸上的米粒亲掉了。然后若无其事地躺回去,顺手摸走了柏方时兜里的手机,“没事,我帮你发条微博。”
“好吧。”柏方时没问发什么,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
“……”牙姐把自己惊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