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翊立刻蹲下去想帮他揉一揉,季淮却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但没有关门。谈翊不明所以,站起身后在原地愣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季淮是什么意思,便试探着跟进了院子,没见季淮赶他走。
季淮将伞一合丢在堂屋,径自回到东厢房里坐在床上,谈翊站在门口,询问道:“我帮你揉揉?”
季淮没说话,谈翊意识到这是默认的意思,心里涌出一阵喜悦,有种登堂入室的成就感。他走到季淮床边,单膝跪下,握住季淮的右腿:“这个吗?”
季淮胡乱“嗯”了一声。
谈翊将季淮的拖鞋拿下去,穿着白色棉袜的脚踩在他的腿上,宽厚有力的手握着季淮的小腿肚子,拿捏着力道慢慢按揉。
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睡裤,他手掌的温度传到季淮的皮肤上,热热的让人很舒服。
“这样行吗?”谈翊问道,“一般都要五六个月才抽筋的,怎么这么早就缺钙了,明天给医生打个电话,看看要不要吃点药。还是冷着了?睡裤这么薄,下雨天冷,可能是冻的。”
这些天他除了办公,也查了不少资料,买了很多书来看,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季淮以前从来不知道,谈翊能说这么多话,絮叨的像个老妈子。他低头看着谈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谈翊的鼻子非常好看,高而直,鼻是五官之首,这样一来,他整个面部都显得深邃而坚毅。
如果以后的宝宝是个男孩,鼻子要是像他就好了。
季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突然间将腿收了回来。
“好了?”谈翊手里一空,抬头看他。
季淮抿着唇,将脚踩在谈翊的左肩上,狠狠踹了他一脚。
只不过谈翊下盘稳,他顾及着孩子不敢用力,这一脚下去谈翊纹丝不动,反倒是季淮往后挪了几厘米,气的他收回腿滚到床的另一边去,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了。
“季淮?”谈翊还张着手,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了?”
季淮没理他,他将身体蜷缩起来,眼睛也闭上了。
谈翊以为他困了,便站起身,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越过他去把被子拽了出来,展开盖在他身上,将被角掖紧,手搭在他肩膀哄孩子似的拍了几下,左思右想一番,还是说了出来:“我在堂屋睡一晚吧,如果晚上再不舒服,也方便你叫我。”
季淮没吭声。谈翊心里便涌上欣喜,低声问:“家里还有没有被褥?”
季淮听得有些气闷,堂屋里只有桌椅,没有沙发,要睡就得打地铺,虽然地上铺了瓷砖,但因为是平房,地上的chao气还是很厉害,怎么可能让他在地上睡?
季淮独自气了一会儿,还是闷着声音丢出一句:“西屋里有折迭床。”
谈翊忍不住笑了,他眉眼本就深邃英俊,一笑起来更是灿若星辰,“我去拿,你睡。”
他先去外面将院子的大门关上落锁,然后把收在西厢房墙角的折迭床拿了过来,研究了片刻便打开支在了季淮的床边,合衣躺了上去。
季淮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把谈翊放了进来,这个院子的门就像是一道阻拦洪水的闸口,他很清楚,一旦开了闸,就再也关不上泄下来的洪水了。
可他却仍旧打开了那道闸门。
季淮想,自从g国那一次,他们就再也无法像他最初计划好的那样,毫无瓜葛了。
就算再怎么不承认,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来自谈翊的一半血脉。这一点随着胎儿一天天长大愈发明显,譬如此时,房间里隐隐的冷杉香气环绕着,季淮的胸口就没那么闷堵,连日来的恶心反胃也缓解了许多。
这就是信息素的威力。
季淮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会不会重蹈覆辙。
或许……他真的知道错了呢?
季淮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咔嚓脆响,接着过了三四秒,就有闷雷从天边轰隆隆的滚过来,雨势越发大了,留着透气的半扇窗子也潲了雨进来。
一旁的折迭床发出吱呀的响声,是谈翊起身了。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掩上,隻留了一条缝隙,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折迭床比季淮的床铺要低个二三十公分,而且底下只有薄薄一层布料,是挡不了地上泛起来的冷意的。季淮抿了抿唇,摸索着拽过来摆在一边的厚被子,那还是他前些天冷些时候盖的,最近正打算天不冷了就收进橱柜里。
季淮把被子丢了下去。
谈翊被一床厚被砸了个正着,意识到蒙了自己一脸的是什么之后,露出个笑来。
他的oga,还是那么心软,也一定还喜欢着他。
他柔声道:“晚上有什么事,你就这样砸我。”
季淮静默片刻,开口却是和他之前的话没什么关系:“我不会和你重新开始。”
说给谈翊,也说给他自己听。但他的底气是不足的,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要以什么样的关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