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说也不说,不说也不是,只将手中的布巾扔向他,李思归眸中都带着笑意,可见是心情极好。——————————李思归虽非重欲之人,但毕竟食髓知味,与之前的君子之风截然不同。云收雨散之后,嘉禾被他圈在怀里,她反抗了一下,李思归便轻轻放开她,嘉禾道:“我想喝避子汤。”李思归愣了愣,“为何?”嘉禾见他没有动怒,心中松了一口气,“我不想生孩子。”更不想他以后和旁的人争夺皇位。李思归轻轻叹了一口气,嘉禾觉得他那声叹息似乎也落到了自己心上,只听他道:“你若是现在不想有个孩子,我不强求于你,只是那汤药伤身,以后我多克制便是。”过了许久,又道:“你若是担心苏荷那里,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和她从未有过,她只是当初高太后放在我身边的耳目,只不过到最后为我所用罢了。我曾许诺她,等我得到一切,她可自由离开。”嘉禾突然转过身去看着他,她确实曾经因为苏荷的存在心中不快,并非因为吃醋嫉妒,而是她作为女子的骄傲,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夫君,哪怕她不爱李思归,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掠夺者。李思归摸了摸她的脸,“睡吧。”可嘉禾却有些睡不着了,他为何将那些秘密都告诉她,难道他就这样信任自己不成。不知不觉已到十一月多,嘉禾出了含章殿四处走走,身边只有两名宫人陪着。谁知竟这样不巧,迎面便遇上了高太后。以她们如今的身份在这宫中相遇,多少有心尴尬,李思归也为了避免嘉禾多些不必要的麻烦,刻意不让她和高太后相处。不管怎样,她始终是李翃的生母,嘉禾行礼道:“见过太后。”高太后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哀家当是谁在那里,原来是陛下最宠爱的萧贵妃。”这话语里带着嘲讽,嘉禾一向能忍,受这几句倒也没什么,谁知高太后竟然不依不饶起来,“果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太后侧身对文嬷嬷说道:“你得势时旁人都来巴结你,一旦失势,人家就开始攀上高枝。我那翃儿痴心一片,当真不值啊!”嘉禾心中对李翃情深,但并不代表她就要受着高太后不住的羞辱,嘉禾道:“女人的命运很难由自己掌握,想必太后最是清楚。有些话,也许太后更想直接对皇上说吧,又何必借了我来讽刺。我和睿王之间的事,太后最是清楚,我不曾辜负于他,却也无可奈何,您毕竟是睿王的生母,睿王心思纯善,待人宽和,我一直以为是太后您教导有方,原来竟是想错了。”“你……”嘉禾福了福,“您当初待我好,皆因我是睿王的未婚妻,我待您敬重也是因为您是睿王的母亲,我们都是一样的,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嘉禾身子不适,先告辞了。”嘉禾虽然还击了回去,可仍旧闷闷不乐,她在亭中坐了半日,宫人有些着急,“娘娘您还是回去吧,莫要冻着,伤了身子。”嘉禾看着亭子下的荷花池,里面的水如同死水一般,没了夏日里的盛艳,便渐渐有了一些腐朽的味道。嘉禾回了寝殿,她有些讶然,李思归一身银白色寝衣,正坐在榻上看着她平日里打发时间的话本子。李思归抬眸看了看她,“过来。”嘉禾走了过去,站在榻前,伸出手,“把我的话本子还给我。”她的手被李思归握住,身子一旋便被他扣在怀里,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看话本子倒是比批奏折容易多了。”嘉禾忍不住讽刺一句,“这天底下多的是想受这份累的人,陛下若是累了,只消说一声,怕是有不少人愿意效劳。”她言谈之中如此随意,李思归却是喜欢的,总算比当初惧怕他,或是沉默的好。李思归随口一问, “今日去了哪里?”嘉禾却不愿意把遇到高太后以及两人之间发生不快的事让李思归知道,那些事顶多让她烦心而已,却并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而她也明白,李思归只是在她面前时才会收敛了那一身的锐利,在朝臣面前,他仍旧是不苟言笑,乾纲独断的皇帝。只不过嘉禾虽然不说,但李思归却还是能看出有些不对。 盛宠李思归早朝后常在含章殿前殿批阅奏章, 每日即使再忙,也会询问嘉禾的饮食起居,听了宫人禀报, 心头倒是有些宽慰, 她总算是不再为难她自己了。这含章殿随嘉禾自由出入, 可她却深居简出, 连云翎那里也不再往来,她知道云翎的性子,为人仗义, 但做事冲动又不计后果, 往常还会有人为她收拾残局,可现在不同, 她看得出, 李思归对云翎并没有什么兄妹亲情,若是因自己而惹出祸事她便寝食难安了。李思归忙了一整日,回寝殿时正是晚膳的时辰, 嘉禾坐在灯前看书, 宫人在房中忙碌,见李思归进来皆跪下行礼,偏偏嘉禾像是没听见一般,待到李思归走到她身旁, 她才抬起眼去瞧他, 李思归将她手中的书放到一旁, 牵住她的手便往桌前走, “瞧你看的这样入神, 若是生为男子,只怕非去考功名不可。”眉姑姑命人将膳食摆好, 也跟着笑道:“娘娘生的这样好,怕是让女子们迷了眼的探花郎。”宫人也跟着低笑起来,嘉禾面色微红,被李思归牵着的那只手在他手心狠狠掐了一记,李思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有些微怔,方才她二人的相处似乎有些太过亲近……想到这里,她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李思归。原本眉姑姑跟在皇后身边是要监视皇后,可自从嘉禾住在含章殿,李思归便吩咐她照顾嘉禾饮食起居。见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