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后道:“本是一名孤女,可谁让她命好,有这么一个舅舅。不过,翃儿对她倒是太上心了些,本宫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睿王殿下,自然会平安顺遂。”“这是当然。” 怀疑夜,恒安王府。房内,李思归负手而立,道:“派进宫里的人如何了?”侍从魏延在其身后道:“如今皇帝对那几名女子甚是宠爱,接连召幸,已引起皇后不满。他如今沉迷女/色,不思朝政,可属下认为物极必反,等他新鲜过了,也许便会抛到脑后。”李思归淡淡道:“世间的美丽女子,只怕一半都已经到了他的后宫之中。温柔乡待得久了,便会思慕白云乡。”魏延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听了他的话,思拊片刻,便已经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主上高见,属下明白了。可要属下现下就去安排?”李思归转过身来,烛光下他的神色极其冷淡,“不必急于一时。”正在这时,外面守卫禀道:“王妃求见。”李思归看了魏延一眼,魏延立刻会意,隐在帘后。王妃苏荷一身淡黄色衣裙走了进来,行礼后笑着道:“王爷,该服药了。”李思归一向体弱,脸色偏白,常年喝药养身。婢女雯儿将药碗端了过来,李思归看了二人一眼,道:“先放着吧。”雯儿回头看了看苏荷,苏荷会意道:“太医开了这幅药,嘱咐一定要温服,还是莫要搁的太久,王爷要保重身子啊!”李思归端起药碗,置于唇前,几口咽了下去。雯儿看着眼前药碗空了,这才退到苏荷身后。苏荷道:“王爷还是早些歇下,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了。”两人方一出门,李思归手指点在身前中脘xue上,方才所喝的药汤悉数吐了出来。魏延连忙出来,“主上。”李思归抬起手,示意自己无碍。魏延却忍不住愤恨道:“这些人百般加害,总有一日,主上所受的苦会加倍奉还。”李思归却看着房中花盆里一株鸢尾花,少有人知晓,被那药汤浇灌的鸢尾花渐渐枯萎至死,而在它凋亡之前,他便命人再换一株新的过来。恒安王府中,一人蒙面翻墙而出,一路往皇宫而去。宫门处,那人亮了手中腰牌,小黄门一路领着到了皇后宫中。高皇后拆了发髻,松散着长发坐于桌前,问道:“近来恒安王府可有什么异动?”那女子正是苏荷身边的婢女雯儿,雯儿道:“回禀娘娘,并无异动,那些药多数情况下也是奴婢亲眼看着他喝下去,只除了有些时候放着,不过端出来的药碗也是空的。”高皇后道:“可还是太慢了,他活着,始终对翃儿是个威胁。纵然宫中太医为他诊过脉,说他天不假年,定然活不过三十岁,本宫还是不放心。”雯儿低头不语,须臾高皇后又问,“苏氏那里如何?”雯儿对苏氏多有不屑,“她一向懦弱无能,娘娘交代的事虽尽力去做,但总是办不好。”“李思归可有亲近她?”雯儿道:“这倒不曾,恒安王大概身有不足,纵然苏氏容貌一般了些,可毕竟是名义上的正妻,恒安王从不踏足王妃寝宫,身边更是连个侍候的婢女都没有,想来是身子太弱,恐怕无法消受美人恩。”高皇后心思缜密,“万一是他有心做戏?”“那奴婢继续监视。”高皇后嗯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手指道:“他最好没有子嗣,本宫实在不想再多要一个人的命。”而另一边,王妃苏荷去而复返,李思归问道:“有事?”苏荷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道:“主上,雯儿离开府,去了宫里。”李思归并不怎么上心,在他身边放眼线的人多了,可他总有方法让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只除了高皇后,他既然不能除去,便只能顺势而为,让她得到他想让她知道的事情。“知道了,退下吧。”李思归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对他而言,苏氏只是一个属下而已。可苏氏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那主上早些歇着。”这话她今晚说了两遍,可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只是早在最初,他就明白告诉他,这王妃的身份是真的,可是有些事情不要妄想。——————————李翃的生辰转眼即到,嘉禾坐于铜镜妆台前,看着打开的妆奁里放着各式华胜,鑫儿双手在她的发髻上忙碌着,嘉禾忍不住提醒道:“听闻有几位公主也会过去,我这般盛装出席,是不是太喧宾夺主了。”平日里嘉禾妆扮素静,鲜少这般打扮,铜镜里的她,一身绯色衣裙,唇色潋滟,青黛涂成远山眉,眼尾勾涂,比往常更为妩媚。鑫儿将流苏金簪插/进她的发髻之中,听闻此言,忽地笑了,“小姐可不就是那里未来的主。”“又在胡说!”鑫儿埋怨道:“小姐本就天姿国色,即便不打扮也比旁人好看的多,这可怪不得鑫儿,更何况,夫人前几日还送给了小姐几副头面。更为华丽,鑫儿还没曾动那些呢!”到了睿王府,嘉禾甫一出场,便惹来不少人围观,众人对她一向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即便听闻睿王对她痴心一片,也觉得不过是那些人刻意美化二人感情,隐藏其背后意图拉拢崔赟之心。今日一见,却觉此女颜色果真艳冠群芳,想必那睿王也定是难过美人关了。几位公主都假装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云翎跑过来,嘉禾还未行礼便被她牵了手引过去,“府中方才有事,睿王兄一会儿便过来。”只不过,嘉禾未曾想到李思归竟然也被李翃邀请了来,而她自从那日被李翃发现了香囊之后,便将香囊放了起来,嘉禾心中念道:还是早些还给他好,以免日后有什么误会。李思归仍旧一身白色衣衫,容颜Jing致,鼻梁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