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一冲动去问顾清淮要联系方式就好了。如果她没有一个不小心住到他家就好了。是她错了,明知道不应该喜欢偏去喜欢。总是揪住他温柔的细枝末节,一遍一遍在心里回想,直到不该有的萌芽破土而出。大概是听出她心情不好,她到时,韦宁和叶铮两个大高个竖在人家酒吧门口,特别显眼。这俩不穿白大褂的时候,看起来都不太像医生。叶铮身上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气息太浓,韦宁就一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此时一个衬衫长裤一个黑裙红唇风情万种,跟俩超模似的别提多养眼。钟意的画风跟他俩不太一样,但不影响她是个团宠。只是,她在这个和顾清淮完全无关的瞬间,蓦地想起他。顾清淮身上有种干净冷淡区别于任何人的气质,他没有公子哥习性,他在外吃烧烤都要帮nainai收拾干净桌子,他会买看起来很劣质的盒饭为了让老人早些回家。清澈干净一尘不染,总让她想起那座亘古不变的静默雪山。韦宁走过来把钟意往怀里一勾,才发现,她下嘴唇被她自己咬出印,头发乱糟糟,眼睛红通通,像是要哭。叶铮:“怎么了这是?过年没要到压岁钱?哥给你!”钟意摇摇头:“不是的。”韦宁:“那是怎么回事?”钟意嘴角轻轻颤抖,好半天,才说:“我去派出所举报顾清淮,被他撞见了。”韦宁哭笑不得:“那他的生意岂不是全部黄了?”叶铮压根不知道什么事儿:“顾清淮?就那个房东?好好的为什么举报人家?”韦宁:“他的职业是……”她用嘴型说了个字,叶铮恍然大悟,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一开始你跟他住一块,我就觉得有些危险,”韦宁拿出纸巾给人擦眼泪,“长成那样,是挺难不动心。”钟意老实巴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韦宁:“不喜欢你举报之后难受什么?这种人看看就好了,以后可别再惦记了。”她勾着钟意往里走,看她这跟纯情学生妹一样保守的毛衣牛仔裤,无奈摇头。钟意露出小白牙嘿嘿一乐:“抱歉啊叶铮,你过生日我在这不开心。”叶铮是很无所谓的:“喝酒,哥请你,喝完去韦宁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哥给你安排相亲。”韦宁白他一眼:“你手里有资源?你怎么不早说?”“当然有,钟意,回头你把你的简历发给我,”叶铮吊儿郎当笑,“等上班以后,但凡来找我看病的,只要是单身,我就给他发一张你的简历……”韦宁伸手给了叶铮一巴掌,钟意破涕而笑:“我才不要你的病人!你的病人都……”她小脸一红没继续说,只是在那个瞬间想到顾清淮,顾清淮也那方面有隐疾。她怎么除了担心他身体健康,就没嫌弃过呢?酒吧灯光迷离,驻场歌手用一把沙哑沧桑的嗓子,唱beyond的《喜欢你》。——“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钟意想起跨年夜他眼睫的雪,在她指尖轻轻化开,心都跟着变软。今天的酒Jing好像并不上头,要不然情绪怎么一直都在发酵,过往画面每一帧都清晰。钟意手臂搭在吧台,脸轻轻抵在手臂上,朦胧不清的光线里,好像看到初见的顾清淮。白衬衫黑西裤,清瘦高挑,浅色瞳孔,凤眼弧度锋利,挺直鼻尖还有一点淡色小痣,脸上写着“老子不高兴”。她看向他,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干净到冷淡。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像亘古不变的雪山,无人能抵达他的顶峰。任由她哭她笑她心动,他都清清落落站在那里,从不为任何人所动。钟意支撑起上身,在酒Jing上头整个人失态之前:“我们走吧?”而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到顾清淮身边,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她只穿酒红缎面吊带长裙,高开叉,柔软的手臂妄图勾向顾清淮的肩。他冷脸退开,好看的眉心拧起,钟意甚至觉得他都懒得把人扔出去了,因为怕脏了自己的手。她托着腮想,这个表情明明不是喜欢甚至是厌恶,所以以前的时候他是不是迫不得已?她已经举报他,公安机关马上就要调查他,他不可以再错下去。如果自首,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钟意人醉醺醺的,走路脚步发飘,韦宁扶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钟意绷着小脸,没有说话,跌跌撞撞走到顾清淮身边,还撞了他一下。顾清淮蹙眉,伸手扶她站稳:“醉了?”钟意小脸红扑扑,顺势就抱住他扶她的手臂不放:“没坠。”说话都大舌头了。
顾清淮垂眸,小姑娘鼻尖通红。女人不依不饶:“你谁啊。”听听这个语气,钟意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像个跟人吵架的小学生,竖起浑身的刺。她抬头,女人双手抱胸:“几岁了,来这种地方?”什么叫几岁了,都二十四了好吗?钟意看了眼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又慢半拍地低头看看自己。米白开衫,浅蓝牛仔裤,还穿了双白色板鞋,是有些幼稚。临近打烊,顾清淮低声:“我们回家。”女人瞪大了眼,嘴唇红得像是要吃人:“回家?”钟意不理会顾清淮,她的胜负欲一上来,非要跟人较个高下不可:“对啊!我俩住一起!”“这位阿姨,”她声音拔高的时候依旧软软糯糯,双手叉腰挺了挺胸,一字一顿道:“我!是!他!金!主!这是我金屋藏娇的大美人!你想打他的注意?呵呵呵下辈子吧!”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周围人群顺着声音看过来。顾清淮的同事abc认出这是‘铁窗泪’,三个人嘴巴张得老大,看向顾清淮的目光满是同情。——哥们儿,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