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希望太子妃不要一时兴起来查她的房,至于祁星这边,大佬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她的顾虑吧?
宋南枝跨了几个大步便佯装出一副刚刚回宫的样子,扬声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众人齐齐回头,见太子和太子妃适才还念着的宋二小姐突然出现,忙不迭地舒了口气。
这公主没开眼,康宁宫能主事的人就只有这位圣上亲封的女官了,她一回来宫人就仿佛有了主心骨,急匆匆地向她汇报:“宋二小姐,公主晚间戏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落进了水里,当时春兰和春杏两人都在外头,听到有水声就赶紧过去了,春兰亲眼看见岸边闪过了一个人影,但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长相!”
宋南枝扶起地上哭作泪人的春兰春杏两婢,这两个婢女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身家干净,为人老实,人品是信得过的。
春兰说看见了人影,那就说明公主落水一事确实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谋害皇家公主,这个罪名可不小,对方有备而来,肯定有脱身离开不被发现的方法。
宋南枝眉头微蹙,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就被宋南珠冷声指责道:“殿下特命你到康宁宫办差,你倒是好,出来这么大的事还只顾着自己休沐,说出去真是有辱我们宋国公府的门楣!”
宋南枝思绪被打断,深刻怀疑她这个姐姐是来添乱的,毫不示弱得瞪了回去。
她就正常休沐,怎么就有辱家门了?你见过谁家出门在外还要揪着责任不放的……
“大姐姐这话我可不敢当,我不像大姐姐一样能成为东宫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常回家省亲的,母亲留我留得久了些,也是人之常情。”
她这话也不算编造,第一日休沐她确实回家见了母亲胡氏一面,而后才去的知南斋,若宋南珠真要骂她不务正业,那就只能把他们国公府都骂进去了。
“牙尖嘴利。”宋南珠冷嗤一声,她一向与宋南枝这贱人合不来,宋南枝一来准没好事。
“彼此彼此。”宋南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绕过太子和太子妃直接走到康宁公主榻前,十几岁的小公主脸色苍白,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令得宋南枝心头一阵暗火:“所有今儿晚上当值的宫人都给我站出来,在什么时间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通通记下,一一排查。”
“春桃,你来记。”她叫来一个年长又恰好不当值的宫女来做这记录人。
那宫女连连应声,按簿子上的人名一个个盘问过来。
宋南枝给康宁公主换了额头上的shi毛巾,抬眼看了看房内两桩养尊处优的木头,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太子和太子妃如果是在这看我们忙活的,那还是早些回去就寝吧。”
她摸了摸公主的额头,估摸着还有低烧,将养两日吃点清淡的便能康复。
等公主康复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便会更加清晰……
“你这是在赶我?”宋南珠脸色很不好看,恨恨地盯着宋南枝,不敢相信她现在敢这么说话,威胁道:“你别以为得了陛下的一时青眼,就可以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这是在宫中,妹妹最好谨慎些,别叫人抓了把柄。”
宋南枝听这来来回回几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太子妃不想走也可以,正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淡淡道:“大姐姐医术天下无双,听说有一套神医亲传的针法,公主近日受了惊,可否等她醒来后劳烦姐姐每日过来替公主镇定安神。”
萧明宇闻言看向宋南珠。
宋南珠此时是不应也得应,欠身道:“这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
宋南枝坑了女主一把,心里畅快了几分,叫来一群靠得住的侍从守在房门内外,好不容易熬走了萧明宇和宋南珠,自己也乏力地靠在床边上小憩了一会。
等到二更天的锣声敲过,康宁公主出了一身汗,身上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
守夜的宫女陪宋南枝回了厢房,却见厢房里的灯燃得敞亮,纳闷道:“小姐忘了灭灯?”
宋南枝忽的清醒过来,插科打诨了几句支走了宫女,自己做贼似的飞速闪进了房内。
房内灯光下,身段高挑的清冷男子支着身子躺在她那张略显窄小的床板上,手里拿着她前段时日正在看的话本子,略有些趣味地读着。
宋南枝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羞耻感,上前夺下那本话本子揣在怀里,作防卫状:“你……你怎么还没回去?”
她可不相信门口那把小小的锁能挡住神通广大的国师大人,再说那么多窗啊房梁啊,他要出去的办法多的是……
“为何要回去?”祁星抬眸看着她,浅茶色的眸子掠过疑惑,可宋南枝现在已经学乖了,这位大佬根本不是不懂,而是故意在这等着她呢,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哪会看不出他眼底的那抹笑意。
她愈发觉得自己是掉进狼窝了,自从戳破那层窗户纸,祁星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禁欲多年的后遗症直接体现了出来,让她微微有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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