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很享受地窝在男人袖边,无辜得扬起头舔了舔自己的毛。
宋南枝:这猫到底谁养的……
雪球似乎对祁星尤为亲近,可能是因为他最早发现它的缘故,它显得格外地热情, 时不时地摇两下尾巴嗷呜一声。
“它在你这儿过得不错。”
宋南枝心道当然不错, 天天公主宠着,宫女喂着, 喂得还是她亲自做的小鱼干, 几周下来整整肥了一圈,双下巴都要出来了。
“你不是有内伤在身吗?”宋南枝瞧了眼外头月光皎洁的天, 搜刮着肚子里的各种借口把他从床上拖起来:“赶紧回去休息, 我可没空照顾两个病人。”
她说的另一个病人无疑是指康宁公主。
祁星看着显瘦, 实际上结实得很, 宋南枝拉了半天没拉动, 反倒是他素手一旋, 把她整个人拥进了怀里。
雪球被挤下了床, 控诉了一声迈着猫步去吃猫饭了。
宋南枝面上一热,却也没有矫情地非要从他怀里起来, 挑起了他发间一根白色的猫毛, 替他情理干净。
“你听到没呀,康宁公主还病着,我要照顾她最近不能久离康宁宫。”
祁星并不意外她的决定,她嘴上说着不要紧,其实心里是有几分自责的,如果不能看到康宁公主痊愈, 恐怕是放不下心。
他轻抚了一下她的鬓角,在她唇畔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随即移至耳边提点了一句:“小心行事,康宁宫中有内鬼。”
宋南枝眼神一闪,瞬间了然。
以祁星的耳力有心去听前头的对话肯定听得到,只是他口中的有内鬼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呢?
“东宫离这里少说也有几里路程,康宁宫的人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来了太子和太子妃?”
除非是早就知道公主会落水……后面的话不用祁星说,宋南枝也能想得到。
方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康宁公主的病体上,没有人会关注来回时间差上的细节,即使是一一排查当值的宫人,也依然很难在这么多人中找出目击证人。
可最先去东宫传讯的人,肯定有问题。
宋南枝脑中的数条线索一拍即合,赶忙推开祁星爬起身来,下了床把雪球和小鱼干直截了当地交给了祁星,然后三两下把他推出了房门,小跑着往前院去了。
“改日来看你,帮我带几天雪球!”
空气中还弥留着少女娇俏的声音,祁星望着她跑远的身影,无奈又宠溺地勾起了唇角。
而后一身风华无双的白绒大氅包裹着同样雪白的猫咪飞身跃出了宫殿。
这厢守夜宫女见宋南枝去而复返,奇怪地上前行礼,正要唤来其余几人,宋南枝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招招手把人招到跟前,道:“不必声张,我有件事问你,你如实答便可。”
宫女闻言,惴惴不安地应声:“宋小姐请问?”
“今日可是春兰春杏第一时间救起的公主?”
宫女思索一番,答道:“是。”
“那可是她们第一时间去东宫传的话?”
宫女拧眉摇了摇头:“不是,春兰春杏两位姐姐一直在房内照顾公主,奴婢未曾见她们出去,传话的……”
宫女绞尽脑汁回忆了半晌,终于有了些印象:“奴婢记得是桂嬷嬷去通传的话。”
“桂嬷嬷回来的时候还在同太子殿下细说此事咧。”
宋南枝点点头,心里有了数,又问:“这个桂嬷嬷如今在何处?”
宫女不解地瞧了瞧宋南枝,还是规规矩矩地答话:“桂嬷嬷是康宁宫里的老人儿了,住在公主寝宫南面的侧厢房。”
问清楚了位置,宋南枝带着眼眶红肿,衣不解带照顾在公主榻前的春兰春杏二婢,直接找上了门。
桂嬷嬷本来睡得鼾声阵阵,兀的被人从从床上拉了起来,一时间有点恼怒,夹杂着民间俚语骂道:“做啥咧,大半夜滴,整啥瞎活?!”
春杏胆子小些,往日不敢同老宫人对着干,这会隐隐猜到公主落水之事与其有关,也不得不硬起声来:“桂嬷嬷!今日公主落水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小妮子胡说什么!”桂嬷嬷被灯晃得清醒过来,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反驳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公主落水老奴也是心急如焚,这不着急忙慌地去找太子殿下了!”
桂嬷嬷这时已经瞧见了宋南枝,踩了鞋下床辩解道:“宋小姐?你可莫听这居心叵测的奴婢瞎说,老奴对公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宋南枝蹲下身看着跪在床边的桂嬷嬷,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你说忠心耿耿,那么公主落水时你在何处?”
“这……”桂嬷嬷悲怮地抬头,看到宋南枝的眼神一凛,忙低头道:”老奴当时正在康宁宫外头,知道公主落水的事便急忙改道去了东宫,这么大的事不能没个做主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