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知南斋原本就是一个酒馆,没道理在她一个厨子眼皮子底下被大夫撬走变成医馆。
这传出去岂不是砸她的招牌?
打定了主意,宋南枝被胡氏笑盈盈地差出了门,与她同行的还有胡氏强行塞给她的两个嬷嬷,两个家丁以及四个丫鬟,看着阵仗像是去砸场子的。
宋南枝头疼地看了看身后面目严肃的陪行队伍,觉得她要是这么进知南斋恐怕会被当成强盗。
于是到东街巷角时,她就下令让其余人在外头等着,自己一个人低调地走进了店铺。
“掌柜的,我这么说吧,你这知南斋早晚会亏损,不如早些把这店面让给我,还能捞回点本金。”店铺里,一个粉色裙衫的女子正在和店家谈判。
店家显然不太高兴女子的说法,反驳道:“姑娘凭什么这么说,我这店刚开了也没多久,客人少了些也是正常的,你却在这里振振有词地说我们店要亏本,这不是打扰我做生意吗?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会亏本,我们也要试一试才好死心!”
“冥顽不灵。”女子脸上的面纱落下,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容,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心里阵阵发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店的东家是谁吗?是宋国公府!我堂堂宋国公府的大小姐,难不成还不能在这儿说两句了?!”
宋南枝正打算踏进后厅,就听到了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她眉梢动了动,伸出的一只脚迅速收了回来,默默倚在了门后。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才多久的功夫,她怎么又遇上女主了???
里面那个和店主谈话的粉衣女子可不就是她姐姐,宋南珠吗?
宋南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南枝隐隐感觉到,因为自己的出现,原书的情节开始出现轻微的变动,就好像是一只蝴蝶在大洋彼岸扇了扇翅膀,另一端的土地上便爆发了一场龙卷风。
她记得,原书里女主至少是在订婚后两个多月,才考虑到来知南斋收铺子,怎么这才刚和太子定情,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收铺子了?这时候不应该在宫里和太子蜜里调油才是吗?
宋南枝满头问号,也来不及去分析其中的差错,倚在后厅门口继续听。
宋南珠向掌柜亮出了身份,掌柜显然没想到对方是东家的大小姐,脸色登时变得又红又白,红的是自己刚刚说话并不是很客气,白的是东家要来收回店铺却没和他说一声。
这掌柜虽然不如宋国公府这般有钱有势,但也是官员家的亲眷,头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脸上有些过不去。
三言两语找了个体面的借口将宋南珠打发走,等宋南珠离开后自己坐在了椅子边一言不发地抽起水烟袋。
宋南枝看人走得差不多了,轻声走到掌柜身边。
“莫不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我爹说的没错,我这脑子就不该来京城开什么酒馆,白白折了姑父的人力财力。”掌柜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事业上遭遇了挫折,心中无比苦闷。
“开都开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店开好。”
掌柜本在自言自语,突然有人接了他的话茬,把他吓了一跳,烟管子都掉到了地上:“谁啊!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宋南枝指了指门口,提醒他是他自己想心事入了神,没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很不讲究的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板凳上,接着道:“刚刚那位宋大小姐是不是让你把店铺交给她,及时止损?”
“是又如何?”掌柜小伙提起这事就来气,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我知道他们家是这店面的东家,可东家也有做东家的规矩,先前我们可都是立了字据画了押,才把店面交给我的,怎么现在说收走就要收走,连个管账的都不来知会一声。”
说白了,还是觉得宋国公府太过仗势欺人了。
宋南枝心中了然,这掌柜现在的心理就和那些个被包租婆突然赶走的租客一样,一肚子的气没处发,还得忍气吞声地咽下去。
“你先别灰心,她手里没有地契,说明这件事情还不是板上钉钉。”宋南枝回想了一下宋南珠刚才的措辞道:“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
“还能有什么余地?”掌柜小伙的语气淡了下去:“人家是东家的大小姐,东家自然是向着她的,更何况我这知南斋确实如刚刚那位小姐说的那样,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如今虽然账面上没有太大的亏空,但那都是我靠自己的积蓄压着的,哪天我这儿见了底,这里也该关门大吉了。”
宋南枝对他这个推算没有异议,但她要做的是从根本上扭转这个局面:“那如果,你这知南斋的生意又红火了呢?”
掌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苦涩地笑笑,没有应声。
“这样吧,我给你写几个食谱单子。”宋南枝说干就干,找了只笔记下几个Cao作简单的配方,边写边道:“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可你换过来想一想,现在还有几个人肯花心思跟你开这种玩笑呢?”
“明知道这铺子经营惨淡,前途无望,不如死马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