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抬头,“可是娘,小孩子捡来的粮食可以带回家。”他眼巴巴瞅着沅昭,那眼神好像在说‘咱家现在很穷,他得努力捡很多的粮食才够吃’。
“那也不能捡!”沅昭脱口而出这句话,紧接着在心里感叹,果然有时候养孩子就要发扬一下专·制大家长的理念,“你们两个做做样子就行,别紧跟在大人屁股后头,记得离那些机器远点儿,知道吗?”
这边耕地的面积广阔,单靠人力短时间内根本收割不完,所以县城农业局会派拖拉机下来帮忙。
“谁记住我说的话,秋收完以后,我给谁买糖吃!”适当的物质奖励也是有必要的。
果然,小孩子都抵不过糖果的威力,刚才还想着捡粮食养家的大娃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点头,“知道!”
二妮也喊:“知道!”
等大娃二妮洗漱好,沅昭拿梳子和头绳来,搬着凳子坐到院里,对二妮摆摆手,“过来,我给你梳头。”
今天早晨走得匆忙,沅昭就没来得及给二妮梳辫子,只在前面的刘海处给她别了两个黑色发卡。
下午睡过一觉,二妮的头发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
听见沅昭的话,二妮乖巧站过来,轻轻后仰靠在她的膝盖上,“娘,我想梳两个辫子。”
本就在发愁该怎么给小孩儿梳辫子的沅昭:一个就很难了,两个……
“行叭?”沅昭语气带着不确定应下。
小女孩的头发细软,沅昭不敢用太大力气,先一缕一缕疏通,然后才开始分头发梳辫子。
沅昭有轻微的强迫症,必须得中分,然后两边的辫子高低也得一样。
刚绑好最后一个小揪揪,大院的门突然就被拍响。
“陈沅昭,你给老娘滚出来!”
“快把建业的抚恤金还给我们!”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钱老太,以及大房的人。
大娃和二妮明显抖了一下,沅昭对两人道:“大娃,带二妮回屋,娘出去几分钟再回来做饭。”
大娃抱着妹妹摇头,眼睛红了一圈,“不、不走,娘,是不是nai过来要打人了?”
“不是。”沅昭轻轻拍了拍大娃和二妮的后背,“他们不敢打人,大队长会把他们抓起来,娘只是出去跟他们讲道理,讲完道理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害怕的话,去柜子里的信封把照片拿出来。”想了想,沅昭又说出这句话。
原主到底不是两个孩子的亲娘,相比起来还是赵建业更让他们有安全感。
大娃和二妮慢吞吞进了屋子,将照片拿出来抱在怀里,躲在窗户后头悄悄看向院里。
院门被拍得啪啪响,土砖垒砌的墙头rou眼可见有灰尘落下。
沅昭站起来,进厨房拿了跟手臂粗的烧火棍子壮气。原主虽然常干农活,但一直吃不饱身子骨却是虚弱的,赤手空拳还真占不了便宜。
走到大门前,沅昭并不敢站在正后面,而是靠在一侧墙壁上,用烧火棍抵开门栓,果然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推开。
没料到沅昭现在开门,门外又是拍又是嚎的几人一个重心不稳往前踉跄跌到地上。
钱老太和刘黄花被压在最下面,老赵头和赵建业倒在上面,都是脸朝下。
趁四个人挣扎着要起来时,沅昭佯装过去拉人,瞅准他们身上的xue道摁下去,起码后面几天四个人别想再从炕上爬起来。
“娘,大嫂,你们怎么了?”沅昭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扭头求助外面看热闹的群众,“快来人把我爹娘送去卫生院啊!”
外面的人:“……”又特么是这样,看热闹看热闹结果连个热闹的头都没起来就散了。
不情不愿上前抬人,有人冲着沅昭Yin阳怪气,“建业媳妇儿,咋你婆婆一碰你就倒,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
沅昭垂头抹泪,“婶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能做什么手脚?我又为什么做手脚?”
婶子被沅昭的话噎了一下,跟会装傻的人说话就是费劲,“那为啥你婆婆几个一进门就晕的晕倒的倒?”
垫在下面的钱老太和刘黄花纯粹是被砸晕的,压在上面的老赵头和赵建军倒是清醒,不过却被当下的情况搞得一脸懵逼。
赵建军心里一片恼火,一大早他们便赶去公社大院,结果到了地方却得知抚恤金已经被领走了。跟着他们又去了县城的银行,结果又被那边的柜员告知,人早就办好存折离开了。
然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往大队赶,结果还没怎么样倒把自己弄得不能动弹?
沅昭面不改色心不跳回道:“过来看孙子孙女么,激动。”
不然能说什么?
赵家二老和大房想强占抚恤金,在场的人包括整个大队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他们都冷眼在一旁看着,不说公道话也罢,甚至还乐见其成。
否则赵家二老和大房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上门要钱,甚至昨天还说出那种潜在意思是‘原主要么自己识相改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