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说爹娘偏心我,没分家的时候要死要活的想分家,嫌弃我是累赘,那我倒要好好问了?”沅昭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厨房门口。
“我是娘难产生下来的,具体什么原因想必在场人也有所耳闻。”沅昭看向默不作声的冯友宗,“二哥,你没有良心,所以你得对着二嫂的肚子发誓,当初地上的那滴油不是二嫂滴的。”
“你只要发誓,我就信。”
停顿几秒,几声‘噗嗤’轻笑响起。
李婶子抱着柳氏的胳膊看戏,听到沅昭那句‘你没有良心’,可实实在在憋得脸都通红了。
冯友宗面色别提多难看了,干巴巴地张了张嘴,结果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样,都说夫妇一体,二嫂做的错事,合该你们二房的人补偿。这十几年爹娘压着二房做最多的事情,我想你心里也是服气的。”
冯友宗垂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接着是冯友光,“大哥,你是大哥,可有怨过我?”
沅昭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定定看着冯友光,等他的回答。
被沅昭这样注视着,冯友光心里不停打鼓,脑海里闪过一串对沅昭这个微笑想要表达的意义的揣摩。
“不?”冯友光试探地发出一个音节,见沅昭嘴角的笑意加深,果断接着道:“不怨!”
声音十分响亮。
“你是我唯一的妹子,一母同胞,血脉相连,我怎么会怨你呢?”
沅昭微笑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冯友耀,脸色沉下来,“你看,三哥,家里也只有你和三嫂觉得我是累赘。”
“但是三哥,你是家里除我之外最懒的人,地里的活计你做得最少,粮食你吃得最多。甚至你还仗着生了家里下一辈的‘长子’,没少去鸡窝偷拿鸡蛋。”
再怎么不要脸,被沅昭毫不留情戳穿小动作,冯友耀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老脸涨红,哆嗦着手指指着沅昭,咬牙恨恨盯着她,跟看天底下最大的仇人一般。
“三嫂,你也别说当初没分家的时候你有多苦了,再苦还能少了你和石头的饭吃?”
“我爹娘可不像三哥那样没本事,一家才几口呀,肚子都填不饱?还有三丫,三丫以前可不像现在,瘦得皮包骨。”
“我爹娘就是再偏心,那也是男娃女娃都一样喂饭养大的。可不像你和三哥,亲生的骨rou都能虐待,这传出去才叫笑死个人!”
沅昭冷声道:“我就说了吧,那豆腐方子就算贱卖出去,就算来个人都能跟着家里学,那也定是到不了二哥三哥你们手里的。”
“自个儿什么德行自个不知道吗?你们现在就跟黄鼠狼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多蠢,非得放个屁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李婶子看向沅昭的眼睛放着光,“哎呀大妹子,从前咋不知道沅昭这么能说呢?”
柳氏心里早就不气了,她知道沅昭说这些话是帮她和老头子反驳刚才老三和陈氏泼的脏水。不然老族长都到场了,沅昭又是不爱现眼的性子,何至于这时候出来多费口舌?
老族长落在沅昭身上的眼神带着赞赏,听她说话的时候频频点头,末了道:“人在做,天在看。友宗,友耀,人要脸树要皮,别总是拿别人当傻子。”
“沅昭说的一句话很对,豆腐方子跟你们两家没关系,不管从前还是往后都没关系。”老族长一锤定音,彻底绝了两房的小心思。
冯友宗和冯友耀脸色灰败,冯友耀不甘心,“老族长,那是我家的方子,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也是爹娘的儿子!”
陈氏也跟着叫嚣,“就算豆腐方子没关系,那爹娘凭啥送大宝二宝去书院不送我家石头?”
老族长摇摇头一脸失望,“之前一直没同族人们提,其实豆腐方子也是河神的赏赐之一。”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讨论声不绝于耳。
河神?又是河神?
老族长抬手下压,“大家且先听我一句话,关于豆腐方子的事情,大家稍安勿躁,明天下晌,咱们在村里的空地上再同大家多言。”
一场热闹迅速散去,冯友宗和冯友耀灰溜溜离开。
柳氏的生辰虽多有不快,大体却是让人满意的。
再之后族里关于豆腐营生的安排,沅昭只略听了一耳朵。
听说,河神赐下豆腐方子,前面五年只能青山村冯氏族人们使用,之后就必须对外公开。
又听说,里正连同族老们选了诚实可靠的十来位族人,选择教授豆腐的做法,并在村里新建了豆腐坊。
豆腐坊做出来的豆腐,大批量对隔壁县城的酒楼百姓售卖。
原材料的豆子由族人们提供,卖出去得来的利钱按照豆子的斤两分配。
倒是颇有后世合作经营的意味。
再后来,冯友宗和冯友耀再未上门找过麻烦,两家的名声在族里是彻底变得臭烘烘了。
五月底的时候,村里再发生一件大事。
隔壁秦家村新晋的秦秀才,